好在人納喇氏也沒打算跟兩人尬聊,朝著兩人俯身行禮過後,便低著頭走了,看樣子是又回後院去了。「嫡額娘,額娘,您兩位別想多了,人家過來就是給女兒送了個添妝,沒說什麼別的。」
其實令儀早幾年就知道這事了,當初在花園子裡面碰見之後她心裡就留了個根,後來漸漸大了就越大覺得這事有內情。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人孩子私底下偷偷摸摸查了,也查清楚到底是什麼事了。但是查完之後,令儀就沒再多說什麼呢。
「額娘您放心,女兒到底是誰生的這事不要緊,女兒這些年跟誰一起過的才要緊。」令儀不說也就是怕府里幾個大人替自己操心,「這些年您知道我愛吃什麼,愛什麼花色,哪套拳打得最好,練得劍其實都是花架子。鞭子也就過得去,只不過瞧著漂亮就隨身不離。這些事只有您知道,女兒只看重這些。」
令儀的話說得伊爾根覺羅氏眼淚都下來了,玉玳覺得自己這會兒挺多餘,也沒讓兩人起身送,自己就老老實實回了東院。等到了晚上把這事跟胤祐一說,夫妻兩個才忍不住感慨,孩子是真長大了,大人們有多少替孩子著想的地方,孩子們就有多少替大人們周全的地方了。
這麼感慨過之後,胤祐好像心裡舒服了些,但前期心裡建設做得再好,到了正日子那天還是挺較勁的。頭天晚上胤祐就一晚上沒合眼,臨上床之前還在屋裡來回來去的走,那架勢好像是恨不得去跟令儀說,要不咱還是別嫁了。
不過這些也都只是心裡想想,第二天一清早天還沒亮胤祐這個當阿瑪的,不還是照樣早早的起來,準備上了。其實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在府里該走的禮數流程,該磕的頭都磕完之後,平日裡最驕傲最張揚的令儀,剛趴上弘曙肩頭就忍不住哭了。
「姐,你別哭啊,你一哭我就恨不得不把你背出門了。咱家這麼大地方,要不弟弟養你一輩子,就別嫁了吧。」一路背著令儀往外走,弘曙嘴裡還不老實,可說著說著自己也帶了哭腔,好在耳旁都是爆竹聲,哪怕是跟在身邊的喜娘也沒聽清姐弟兩個說了什麼。
上了花轎,一路跟著送出城,又直到送到十里涼亭這才不得不停下道別。胤祐坐在馬上手都只哆嗦,還是弘曙去把自家阿瑪給從馬上給扶下來的。這會兒父女告別,禮數什麼的就不要緊了。
令儀走到胤祐跟前,還像小時候那邊緊緊那拉住自己阿瑪的手,剛一張嘴話還沒說出口,便都成了哽咽。「阿瑪,我不在京城的時候,您可多保重,別老出門跟伯王他們喝酒去,要是出城打獵記得多帶點人。要是正藍旗裡面事多您就多使喚使喚弘曙弘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