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鬼方戈壁,楚易突然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名老妪,突然间消失了,这让他有些不适应,自从进入鬼方戈壁,到长城和草原,老妪一直跟着他,甚至还给予了他一些帮助,老妪的善意不言而喻。
望着茫茫的大戈壁,楚易感慨了一声,便进了鬼方城,他并没有让李纯离开他的队伍,即便要在外人面前撇清关系,这样做也有些多此一举。
大明宫,夏侯氏寝殿内。
二皇子李进急匆匆的走了进去,行了礼后,一脸焦急道:“母后,大事不妙,父皇下旨,让燕王回长安了。”
见他这般慌张,夏侯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失落,镇定道:“回来就回来了,你难道还怕他跟你争位不成,现在可不是二十年前,楚家不在,隐太子的势力也早就被铲除了。”
“可是,他是随同楚易一起离开长城的,虽然不知道父皇暗中到底跟楚易达成了什么协议,可他遵旨回到长安,显然是父皇许诺了什么,现在父皇又将李纯召回,岂不是告诉我们,父皇有立李纯为储君的念头。”李进满脸焦急。
“你遇事就不能镇定一些?”夏侯氏冷着脸,并不在意他话中的担忧。
“我的母后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让儿臣镇定,儿臣怎么镇定啊,都快火烧眉毛了,一旦李纯回京得父皇宠幸,加上楚易的相助,到时候我就是跟李秀联手,也不一定能够争得过他。”李进苦着脸,“更何况……更何况,母后忘记了当年父皇是多么宠爱大哥的吗?李纯跟大哥那般相似,父皇如今年迈,难免会有怜惜之心,到时候,到时候……”
“闭嘴!”夏侯氏仪态大变,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想当年太子在朝,皇后母仪后宫,她才是一个才人而已。
只因为皇帝多宠幸了她几日,她便被皇后压制,受尽屈辱,到了她做了皇后,立即展开报复,被打入冷宫的前皇后,还是被她给整死的。
即便如此,夏侯氏每次想到年轻时经历的事情,便感觉内心像针扎一样,谁也不敢在夏侯氏面前提及前皇后。
李进知道触犯了母后心中的禁忌,当即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母亲,毕竟是亲儿子,他相信母后不会太过责怪他。
果然,夏侯氏看到他的眼神,露出无奈之色,坐回去恢复了端庄的仪态:“本宫若是再多生一个儿子,若是……哎,你难道还不知道你父皇的用意?”
“父皇用意?”李进可不在乎夏侯氏前面的感慨,一脸疑惑道,“父皇有何用意?”
“现在楚易声望越高,日后他死的便越惨,敢跟皇帝做对,哪怕只是一时,也会后悔一世,现在楚易对你父皇有巨大的用处,他不得不做出妥协,可将来呢?一旦对你父皇没了用处,随便找个借口,都能让他家破人亡,楚易自恃聪明,有天书院护持,胆大包天,可难保日后天书院不会出现变故。”夏侯氏慢条细理的分析道,“君为天,天不可忤逆,否则必遭雷霆之怒!”
“母后的意思是说,现在谁靠楚易越近,日后必遭父皇迁怒?”李进镇定了许多,“可是,李纯呢?父皇招李纯进来为何啊?”
“皇帝是不会有错误的,即便真的错了,也不会改变,更不可能亲自承认自己当年的错误,李纯不足为惧,至于楚易,你必须亲近他,只有他能够助你登上储君之位,等你成为太子,等他无用之时,再撇开他不迟。”夏侯氏说道,“楚易与李纯一起回京,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谢道清给了楚易什么好处,让他借着楚易的马车回来也说不定,到是你,实在太让母后失望,你府中的那些门客,都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连这点都看不透。”
“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楚易求的是自己的利,谁给他好处,他帮谁,这是人之常情,所以,如果你给他足够的好处,他也会忠心于你,明白?”夏侯氏说道。
李进当即镇定了下来。
相比于李进的慌张,此刻在李秀的府中,却没有这般焦躁之气,一干幕僚分析了一番,便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虽不知陛下为何下旨让李纯一起回来,不过,楚易如此明目张胆的带着李纯一起归来,显然并不在意世人的看法,真正看的是他回到长安之后会做什么,如果他依然跟李纯亲近,而置殿下与二皇子不顾,那就有蹊跷了。”一名身穿黑衣的长者说道。
“徐先生所言不错,楚易此人,行事放荡不羁,连陛下他都不放在眼中,又怎会在意各大势力的所想,殿下还是待他回来,再观不迟。”另外一名幕僚说道。
李秀镇定的坐在主座上,听完各自的看法,这才说话:“诸位先生所言有理,不过,本王依然有一疑惑,你们说父皇为何要将李纯召回?难道是年迈怜惜,顾念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