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离开御书房后,立即去了天书院,但他没有去天书境,骑着马径直来到了天书团的学区,身为天书院掌院,楚易来这里都没超过二十次。
自从人皇登基后,天书院在楚易的放纵下,执掌天下舆论之牛耳,与弘文馆和御史台,成三足鼎立之势态。
天书院的学子地位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比之前更高,他们敢说,敢言,在世人眼里,他们不避亲,敢当朝骂楚易是大逆不道的贼子。
这当然是楚易放纵的结果,身为天书院人间行走,他的权柄仅次于院主,加上他跟人皇的计划,所以才让将天书院纵容到如今的地步。
楚易纵马走上天书院,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因为天书院的规矩,就是不能骑马上去,楚易如此堂而皇之的骑马上来,明摆着就是跟天书院的规矩做对。
一些正赶往天书院的学子们根本就不认识楚易,那些认识楚易的人,要么在朝堂上执掌权柄,要么成为了地方的封疆大吏,加上楚易看起来就非常年轻,谁也不会把他跟大唐那个权倾天下的一字并肩王联想到了一起来。
“你是何人,竟敢在天书院纵马骑行,还不速速下马!”
几个学子立即上前制止,天书院修的便是浩然正气,不畏强权,这些学子心想这位一定是长安城那个权贵的子弟。
楚易看到这个几个面带青涩的学子,不由想到了自己当年参加天书院举试的一幕,时间一晃便是许多年过去:“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他的话中透着几分沧桑感,但这几个学子显然没听出来,看到楚易不但没有下马,反而是无视他们继续上前,其中一个身穿长袍的儒生,当即一脸正气的挡在了楚易面前:“何方宵小,竟敢在天书院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锃”学子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立在了楚易面前,“再敢往前一步,可别怪我剑下无情!”
说罢,其余几个学子当即也冲了过去,挡在了马的面前,这要是以前,他不但会下马,甚至还会记下他们的名字,鼓励一番。
但这次他来天书院的学区,可不是来鼓励他们的,这些家伙被自己放纵的已经完全目无尊长,这不是一个好风气。
天书院可是天下人读书人的圣地,不畏强权,广开言路,议论朝政,这都可以,但如果借着由头,便目无尊长,目空天下,那可就不妥了。
楚易这次来,就是要削一削天书院学子的锐气,让这些家伙知道,言论自由也是有限度的,否则他好不容易平定的天下,岂不得被他们给祸祸了?
就在这时,楚易拿出腰间的酒葫芦,饮了一口,而后缓缓的抬起头,扫了几人一眼,目光落在了拔剑的青年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楚易的目光一扫,拦在他们面前的五人,不由心底一紧,在这个人面前,他们平日里的胆气,全都萎缩回去,明明看起来根他们年纪一般,可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如山的压力,与之对视时,感觉自己十分渺小。
沉默了片刻,当中的四人瘫软在地,楚易根本不需要释放出什么气息,光是目光的压力,就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我……我……我……我叫……我叫……”握着剑的青年,突然结巴了起来,他刚才还敢看楚易,而现在他连看都不敢看,手中握着剑,脑袋却低着看向地面,紧跟着身体开始发抖,莫名的产生了几分恐惧。
“敢在我面前拔剑,为何连名字都说不出口?”楚易一边喝酒,一边问道。
“我……我……我叫……我叫……我叫冯京。”青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想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的头,根本不听使唤。
“哦,原来是长安城五大才子之一,难怪胆子这么大。”楚易来之前,特意打听了一下,如今长安城里,有五大才子。
天书院占据了三位,弘文馆占据了两位,他们可以说是年轻一辈的楷模,也是朝堂上那些前辈的马前卒。
所谓朝堂前辈,比楚易还要低几个辈分,他们大多数都是大唐平定之后,开启新政后的天书院学子,这些人大多数在朝堂上为官,其中以御史台居多,皆以如今的尚书令狄青马首是瞻。
尚书令一职,原本等同于宰相,但李纯为了削弱杜秀夫的权柄,再置尚书令职,分掌内朝和外朝。
不过,无论是杜秀夫还是狄青,都没有互相制衡的意思,因为大唐权柄最大的人不是尚书令和宰相,而是如日中天的一字并肩王楚易。
新政的开启,使得杜秀夫和狄青的权利越来越大,但他们并没有造反的意思,可他们伸出的手也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