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qíng是這樣的,那日宮裡的搜查宮內千牛衛住所,竟在一個千牛衛的枕頭裡發現了一封密信,那密信是那個代號叫黑鷹的探子寫給突厥可汗的,信上說,已經聯絡到了尉遲將軍決定好了在醉紅樓碰面。”
“那個混入宮中的探子為何突然服毒死了?”
“這個——末將不知。大概是因為事qíng敗露所以才服毒自殺。”
好一個殺人滅口的好辦法,我冷笑一聲:“那仵作驗屍的結果如何?”
“是服的砒霜。”
“你們抓住他以後不應該仔細搜查他的全身然後再將他打入大牢的嗎?為什麼他的身上有毒藥?”
“這個可能是屬下辦事不利——”
“真是好意思死無對證啊,讓我姑娘我從何查起?”我焦躁的往嘴巴里塞著點心,旁邊的小路子拿著毛筆飛快的寫,左將軍忍不住拿白絹一遍一遍的擦汗。
“姑娘還有何話要問?”
“暫時沒了。”我對小路子使了個眼色:“小路子,我們先走吧。”
“這天色已晚,姑娘若不嫌棄就在寒舍留宿一休?”
“都說是寒舍了我怎麼住得慣?”我不耐煩的擺擺手:“走了,將軍留步。”
出了府小路子忍不住彎著腰笑起來瞧起了大拇指:“姑娘真是好樣兒的,左將軍的囂張跋扈是出了名兒的,今天乖得跟兔子一樣。但是問來問去也沒問出個什麼重要的線索出來……”
“小路子,我們這趟可沒白來。”
“還請姑娘提點。”
“你想想看,那個黑鷹給突厥可汗寫的信不應該在突厥可汗的手裡麼?怎麼會塞在枕頭裡讓人搜出來?”
“這個——或許他還來不及送出去。”
“那我再問你,若你是搜查住所的公公,你會不會去檢查枕頭?”
“大多是晃兩下,隨便的看幾眼就算了。在宮中辦事哪能那麼較真兒啊,奴才也是人,有些不該出現在宮中的東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這搜查其實也就是例行公事。”
“問題就出在這裡了。宮裡的枕頭都是填充棉花的糙席枕,放進去一封信晃起來根本沒任何的聲音。若要檢查裡面必定要把枕頭用刀割開,可是那天那個公公真神了,直接一槍命中,真是佩服。”
“聽姑娘一席話奴才真的是茅塞頓開,那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
“開棺驗屍。”重新開棺,也許那個真jian細和假jian細的身上會有什麼重要的線索。往往計策都是天衣無fèng,可是做起來實在是難。
第五章
1
次日一大早仵作便被小路子從家裡拉了出來,我叫了一幫人來到埋葬那個真jian細的亂葬崗上,大手一揮:“把棺材挖出來。”
雖然在古代的宮廷死個人像死個螞蟻那麼簡單,我仍然嚇得跳得遠遠的,只見那坑越挖挖深,幾個人合力將棺材抬了出來。小路子從棺材旁跑過來說:“姑娘,棺材已經挖出來了,仵作請您過去呢。”
“我不要看死人。”我把臉別到一邊,剛開始莫名其妙的掉到唐朝來的時候,我在戰場上已經見識過夠多的屍體了,嚇得每天做噩夢。
“姑娘,您就過去看一眼吧,您只有兩天一夜的時間,尉遲將軍的命可都在您的手裡啊。”小路子硬扯著我的袖子將我扯過去:“到時候若不能證明將軍清白,姑娘會後悔終身的。”
不行,大冰塊絕對不能死。我已經成了家族的罪人,我的行徑和白星宿出賣家族有什麼分別的,只不過他主動去找,我坐視不理。既然已經做了罪人還不能救出尉遲絮,那我不活了。
我調整好呼吸整開眼睛平靜的說:“你們幾個把棺材撬來,仵作開始驗屍吧。”
棺材一撬開已經開始微微腐爛的屍體便發出一股難聞的屍臭味,幾個士兵都捂住鼻子,只有仵作那老頭像失去嗅覺一樣走過去。
“從腐爛程度上看,此人應該死於五天前。他的身體上都是鞭傷烙傷還有感染化膿的跡象。不過——”仵作皺起眉頭:“此人的死因應該不是因為這些身體表面的傷痕。”
“那他是怎麼死的?”我一好奇就不害怕了,走到仵作的身邊。
“姑娘請看,他的手腕上有嚴重的勒傷,而且有兩處,一處比較明顯,一處比較淺。淺的一處說明此人死前一定是雙腕被繩索吊住嚴刑拷打隨意才導致身體上的傷痕。而深的這一處——姑娘請看死者的身體是微微彎曲的,嘴角有嘔吐物的痕跡,雖然屍體已經發出了屍臭味,但是仔細一聞還有能聞出一股淡淡的大蒜味。”
“這是什麼意思?”
“這一切都是砒霜中毒的跡象。人服了砒霜以後肚子劇痛難忍於是忍不住要用雙手去捂肚子,而他的雙手被綁住所以彎曲著身子雙手用力掙扎摩擦便出現了如此明顯的傷痕。同時他會出現嘔吐的qíng況,死後身體便有淡淡的大蒜的味道。”
小路子聽聞此言湊上來說:“對了姑娘,那個叫黑鷹的jian細也是服砒霜死的,那個死狀和仵作說的一模一樣呢。”
果真是殺人滅口。可是像周丙漢說的,知道密室的人只有那麼幾個,能給這jian細下毒的也只有這裡面的幾個人之一了。這麼說來,果真是有人將消息告訴了宮裡的人,所以才製造了這麼一起有預謀的陷害事件。
“小白姑娘,可以了吧?”旁邊的一個士兵終於忍不住捂著鼻子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