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一下子走入了林亦揚的世界。
這裡每個人都和他有點交情。
她獨自一個人練球到天黑。
這裡步行回公寓就可以,所以今天多練了一個小時,恢復在國內的作息。到晚上,球房的人多了起來,老闆還特地把她這個小隔間的門關上了。
但一個木門,擋不住多少的吵鬧,外頭喝high的男人們。
歡笑和大聲喝彩不斷。
這點倒是和國內差不多,人多的球廳,都是這樣。
小時候她為了練習臨場心理素質,還被表哥孟曉東特地帶去最亂的撞球廳,滿是煙霧,罵人的吵鬧,表哥坐鎮,把她扔在最裡邊的一個撞球桌,隨便拎過來一個小混混打球,這是常有的事。所以,現在外邊的環境對她完全是小菜一碟,和舒緩音樂沒什麼兩樣。
不過自從表哥開了俱樂部,她就很少接觸這樣的環境了。
沒多會兒,外面竟放起了華語歌,不是華人球房,放這種歌曲還是很讓人驚喜的。這歌勾起了殷果一些兒時記憶,是《亂世巨星》?
她俯身,對著自己擺出來的一個角度刁鑽的三個球,心裡還哼著這首歌。
啪地一聲,四個球沖向四個底袋,全部落袋。
今天手感不錯。她一開心,哼起了心裡的歌:“天生我喜歡,傲慢做本性……天生我喜歡,用實力爭勝,橫行全憑真本領……”
門被拉開,走進來一個人。
她的視線恰好被桌球燈擋著,直起身,竟看到了他。
林亦揚。
嘴裡哼著的歌,一下子止住了。
“唱得不錯。”他一笑,把手裡的啤酒瓶放到一旁桌上。
這個星期他為了能周末趕過來,過得十分匆忙,頭髮沒來得及修剪,額前的頭髮險險擋住了眼睛,痞帥痞帥的。估計是打小在撞球廳混出來的,他其實骨子裡痞氣很重,這些年收斂多了,藏得很不錯。但有時候,不留神就會露出來。
比如,現在脫衣服的姿勢。
他把手套放在牆邊的撞球椅上,脫下外套,裡面是個黑長袖T恤,普普通通的牛仔褲……腿可真長,殷果冒出了這個念頭。
她憋了半天,還是問了:“你不是……在上課嗎?”
怎麼和從天而降一樣。
林亦揚回頭,撞上了殷果的一雙眼。
“下了課過來的,”他儘量讓自己避開她的臉,免得輕浮,“聽說你在這裡訓練,順路來看一眼。”
他說著,拍拍球桌:“習慣嗎?這裡的球桌?”
每家球房的球桌產地不同,總會和殷果一直去的那家有點區別,他怕她剛來不適應。
“差別不大,”殷果指旁邊的一個公共球桿,“我偶爾也用公共球桿,總要習慣的。”
“練多久了?準備回去嗎?”他一手撐在撞球桌旁,偏著身子問她。
“今天都是自己練的,”殷果對他示好地笑笑,“你要有空的話,陪我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