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忙搖頭:“那還是算了,把他們吵醒,一定不會放過我。”
話沒說完,身邊的大四師姐先睜開眼睛,迷糊著起鬨:“坐的腰酸背疼的,誰能睡著?快,來些催眠曲,withoutyou還是算了,列車員肯定把你關禁閉。”
那人說完,附近那些看似睡熟的,都開口起鬨。
童言騎虎難下,只好把手機放到桌上,說:“把吉他給我試試。”
那個小男生驚訝看她,把吉他遞過去,童言熟悉了一會兒,才不好意思說:“我就會幾首歌的簡單伴奏,很多年沒碰了。”
她挑了最熟悉的《Myall》,輕聲哼唱著,好在這裡基本都是認識的人,不會被投訴。火車駛過鐵軌的聲音,如同伴奏,即使是偶爾錯了幾個地方,也沒有人太計較。到最後童言把吉他遞還給那個小男生時,小男生連著追問了好幾個問題。
童言忙解釋說:“我真的只會一兩首,solo什麼的完全不行,千萬別再問了。”
“你絕對不該讀法律,”師姐笑了聲,指了指桌上的手機:“好像有簡訊進來。”
師姐說完,拿起兩個人的杯子,去接熱水。
童言拿起來看,果然有一條未讀:
生氣了?TK
沒有。我剛才被人bī的表演節目……
什麼?TK
自彈自唱,Myall。
師姐把熱水遞給她,童言接過來,喝了兩口。
打開看新的未讀簡訊:
Myall?Iamthinkingofyouinmysleeplesssolitudetonight.TK
這是Myall的第一句歌詞,她以為他是在確認是不是這首歌,很自然回復個“嗯”。
等到發送出去,才發覺這句歌詞很惹人遐思……
第二十六章我能聽見你(2)
我也在想你。
她拼出這幾個字,猶豫了很久,才狠狠心發出去。臉貼著玻璃,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熱意湧上來,真是ròu麻,ròu麻的自己都受不了了……
或許是他睡著了,沒有再回簡訊。
童言靠著車窗,也迷糊著睡著了。到再醒來時已經是七點多,看了眼手機,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她有些奇怪,按理說顧平生的作息很健康,通常是六點半就會起chuáng了……她看著手機出神時,師姐已經泡了一杯泡麵來:“鑑別一個人是不是在熱戀中太容易了,當初我和我男朋友剛開始的時候,每天一百多條簡訊,大拇指關節都發炎了。”
童言只是笑,指著面說:“這麼早,吃這麼油的東西?”
“餓啊,”師姐笑眯眯說,“要不要我分你些?”
她也是飢腸轆轆的,這才想起來顧平生說給自己準備的吃的,因為懶的拿在手裡,就隨手放到箱子裡。如今箱子扔在行李架上,拿下來也是麻煩。
在飢餓和懶惰間,她屈服於後者,只倒了杯熱水喝。
清晨的火車上,不時有人拿著毛巾和牙刷去洗漱,昨夜幾個折騰的不行的師弟師妹倒是困了,蜷在一起呼呼哈哈睡得香。她邊和師姐閒聊,邊心神不寧看著手機,車已經快進北京站時,忽然跳出他的簡訊。
快到了嗎?TK
童言莫名心qíng就好起來:嗯,已經快進站了。你起chuáng了。
應該說,我一直沒睡。TK
沒睡?童言沒太看得懂,沒睡這一晚都gān什麼了?
還沒等她回復,他又追過來了一條信息:
北京站只有一個出口嗎?我在正門外等你。TK
童言有些傻,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乘務員在廣播裡開始說話,歡迎來到北京什麼的,師姐忙著把泡麵扔到乘務員手裡的垃圾袋:“你有人接嗎?要不要做我男朋友的車回去?”這個師姐家離她家很近,有時候總會把她順路帶回家。
童言忙搖頭:“不用,我有朋友來接我。”
“朋友?”師姐立刻笑了,“不會吧,小童言,你在北京還有個相好的?”
童言哭笑不得,又不能解釋是同一個人。
等到她刻意擺脫大部隊,拉著行李跑出北京站大門時,很輕易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他。所有人都穿著很厚重的羽絨服,只有他還穿著在上海習慣的外衣,童言一步步走過去時,心也在砰砰地跳著,不真實的嚇人。
顧平生很快也看到她,伸出手臂,示意她過去。
直到她鑽到他懷裡,他才長出口氣:“好冷。”
她用臉蹭著他的外衣,鼻子有些堵,過了會兒才抬頭看他:“你不是要過幾天才回來嗎?還穿的這麼少,肯定生病。”
他故意用兩隻手碰了碰她的臉,凍的嚇人:“你說想我,我就提前來了。”
童言摘下手套,用兩隻手捂在他手背上:“顧老師,你要不要這麼感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眼眶都是熱的。
“好吧,說實話,”顧平生笑了笑,“是我忽然想你了。”
童言從他口袋裡找出手套,塞到他手裡,又解下自己的圍巾,掂著腳,想要把圍巾繞到他脖子上:“可是我不能多陪你,我要先回家,下午……”她估算著時間,“吃完午飯後,我出來找你?”
“不用急,”他擋住她的動作,重新把圍巾給她系好,“整個寒假我都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