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轉身,起跳,過人。
都是那麼引人矚目。`
逆光去看,似乎他身邊始終有陽光在,模糊著他身體的邊界,溫暖而柔軟。
“小師娘,”靠在她身邊的女孩忍不住八卦,“是不是當初你就是看到顧老師打籃球,才徹底愛上他的?”童言佯嘆口氣,低聲說:“很不幸,這也是我第一次看他玩籃球……”華
顧平生絕對是個克制的人,看到童言給她比手勢提醒時間到了,馬上就結束了比賽。丫丫的港灣
散場後,童言還沉浸在他諸多jīng彩投籃的影像中,看著他走向自己,仍舊收不住莫名湧出的激動,微偏過頭,像看著偶像般崇拜地看著他。
“怎麼了?”他用濕紙巾擦著手,笑看她,“是不是很慶幸當時沒愛上任何人,堅持等到了我?”
第五十六章那段時光里(2)
“是啊,”童言很認真地扳起手指,給他數時間,“我從生下來,等了十三年才見到你,然後匆匆而別,七年後你才肯賞臉再次出現。這麼看來,沒有比我等得更辛苦的人了。以後如果有人不幸喜歡你,要破壞我們的感qíng,你一定要很嚴肅地告訴她,先攢夠二十年,再來和你說這句話。”
童言覺得自己臉皮真是厚比城牆,說完這話,低頭樂不可支地笑了會兒。額前的瀏海滑下來,從他這個角度看,只有凍得有些發白的嘴唇,抿成個明顯弧度。
當她把借條放到奶奶面前時,奶奶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淚。
對童言來說,父母是債,而對奶奶來說,父親又何嘗不是一輩子的債。雖然早年叛逆時也埋怨過奶奶的放任,不肯斷絕母子關係的懦弱,可到懂事後,卻越發明白奶奶的感受。所以當老人家提出要父親回來過年,她也沒有拒絕。
年三十那天,顧平生很難得陪著父親喝酒。
她默默地給他數著杯數,踢了他足足四五次,也不管用。幸好啤酒的度數並不高,可就是這麼一杯接一杯地喝到十一點多,也挺嚇人的。
“喝水好不好?”童言跪坐在chuáng上,拿著杯子湊到他嘴邊。
“今晚應該喝不下水了,”他啞然而笑,“沒關係,酒jīng度數並不高,不用喝水稀釋。”
或許因為喝了酒,他的聲音有些微熏後的味道。
低低地,磁得誘人。
她無可奈何,把玻璃杯放到一邊,用毛巾給他擦臉:“我聽說喝酒後不能洗澡,所以今晚就不要洗澡了,擦擦臉和手就好。”
深藍的毛巾,沿著他的額頭到臉頰,還有下顎。
她擦的仔細,溫柔的像是對待個孩子,顧平生也就任由她發揮泛濫的母愛。“把左手給我。”他看到她這麼說,就把左手遞給了她,童言剛才放下他的右手,那隻手已經就勢撫上她的臉:“顧太太已經二十一歲了。”
手指滑過她的眼睛、鼻樑,停在了她的嘴唇上:“我愛你,言言。”
他聽不到,窗外此時正有著越來越熱烈的鞭pào聲。
年年都禁放,年年都有各家淘氣孩子的偷買了鞭pào焰火,屢禁不止。
這是他在北京過得第一個年,這裡是他的故鄉,可是他這個年卻過得這麼安靜。聽不到電視裡chūn節晚會的歡笑,聽不到那些煩人的來自各國領事館的賀電,甚至也聽不到窗外的鞭pào聲,安靜的chūn節。
即使有自己在身邊,會不會偶爾覺得被隔絕呢?
太過吵鬧刺耳,她聽得禁不住皺眉。
顧平生倒是微怔住:“怎麼了?”
“是鞭pào,外邊的鞭pào聲特別大,”童言看到他一瞬的釋然,馬上就明白了他的誤解,“我也愛你,我更愛你,特別愛你,不可能愛上別人的那種愛……”
說到最後,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
“ròu麻死了。”她繼續拿毛巾給他擦手。
他看著她表qíng豐富的臉,不停動著的嘴唇,恰好窗外猝然閃過了一道焰火。驟然的光亮和面前的她,都在悄然喚醒血液里的酒jīng成分。
所有的感官觸覺,都在放大。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蠱惑,太直白。
童言很快就有了感覺,努嘴示意他該睡覺了:“今天不行,絕對不行噢,明天還要早起去你外公家……”
“我知道,”他微微笑著,手卻悄然順著她的腰滑下去,輕輕揉按著她的尾椎骨,“昨天我拿到你複查的結果,這裡已經好了,以後在浴室時需要小心些,再摔就會很麻煩。”
手勁不輕不重,偏偏就是這麼個敏感地方,弄得她心猿意馬地:“會怎麼麻煩?”
“如果再摔,即使癒合也會留下很多後遺症。比如yīn雨天會疼,”他若有似無地笑著,仿佛在說醫囑,正經的一塌糊塗,“以後在chuáng上活動,也要避免太劇烈的動作。”
……
她好氣又好笑,扯開他的手:“這句話,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顧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