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月一回頭,笑說:「你這毛丫頭,嚇了我一跳。
玥婷撒嬌似地貼著棲月的肩膀,柔聲細語道:「姐姐可看了新裁的衣裳?可還滿意?」
棲月怎會不知玥婷是有意討好,便笑著點了點頭,「滿意,滿意,你的手藝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姐姐滿意就好。」
玥婷笑意潺潺,乖順極了,頓了頓,又像是突然想起似地問棲月:「欸,姐姐,我聽說五爺往老夫人那兒送了個人,是不是特別能幹啊?」
「你也知道了?」棲月實話實說,「那姑娘手腳利索,話不多,老太太很是中意呢。」
玥婷垂了垂眼皮,盡力不讓心中的不快露出來,仍是彎著眉眼,笑眯眯地打聽:「那這姑娘長得肯定也好看。」
「長相呀……」棲月不願背後多說別人,一抬頭,瞧見念夏正在遠處,便努努嘴,「那邊,穿藍色衣裳的就是。」
玥婷順著往前看,先是瞧見了陳茗兒,她正低著頭靜靜地聽著身邊人說話,那她身邊那個姑娘就穿著藍色衣裳,便是念夏了。
若是單獨拎出來,念夏的長相雖說不上好看,也總算個中人之姿。可眼下站在陳茗兒旁邊,就顯得有些悽慘了。玥婷生怕是自己認錯了,又同棲月確認了一番。
「就是她,」棲月隨口道,「跟她說話那姑娘不就是你們那兒新來的?」
玥婷盯著陳茗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啊,原先我還不知道呢。」
那一頭,念夏正憂心忡忡地同陳茗兒講她前些日子是怎麼被老夫人叫去盤問,後來又如何不了了之。周遭有人,陳茗兒不好多說話,她握住念夏的手,輕輕捏了捏,叫她不要害怕。
這個動作恰巧被玥婷看到了。在秀作坊,陳茗兒雖說與人和善,見誰都是笑盈盈的,但卻總像是隔著一層,絕對不會與人親近到如此地步。可見陳茗兒同念夏是老相識了。
玥婷一路跟著陳茗兒和念夏,原本打算等二人分開,她好叫著陳茗兒一同回去,還能順路打聽打聽這念夏究竟是怎麼被五爺撞上的。但這倆人一直往內院去,直到念夏拐進了老夫人的院子,陳茗兒還往前走。
再往前可就是沈則的住處了。
玥婷心裡陡然生疑,索性一直跟著了。
陳茗兒來找沈則,是道謝的。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俗是俗,但這荷包是她一針一針繡的,上頭繡了個元字,取自沈則的字,元嘉。
看著手中的荷包,陳茗兒心裡有些忐忑,也不知那個榆木腦袋能不能看出另一層意思來。
那一日,沈則當著她的面提到閔之,她不便明說,心裡卻想讓沈則明白,她同閔之斷了,徹徹底底地斷了。有婚約在身的女子是不能送別的男子荷包的,她這麼做,夠直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