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修建著花房送來的百合,一面討巧道:「要我說這宮裡最有福的還是娘娘您,皇上叫人把這溫泉水引進凝和堂之後,這凝和堂就跟沒冬天似的。花房裡千嬌萬貴催得的花苞,也只在凝和堂開得。」
貴妃輕蹙眉頭:「這話以後不許說了。」
「好好,」薛怡芳臉上笑意不減,將花樽轉向貴妃,「娘娘看我修的可稱心。」
貴妃也不甚在意,隨口道:「你的手藝自然是好。」
薛怡芳見她心不在焉,招招手叫秋英把花樽端走,起身走到貴妃身旁,用手背碰了碰小几上的藥碗,「藥涼了,娘娘快喝了,這藥若是冷了就腥了。」
貴妃暗暗咬牙,神情像個不諳世事的姑娘,「太苦了,先擱著。」
薛怡芳抿唇一笑,似是不經意玩笑,「依我看,公主的任性是隨了娘娘的。」
「你別排揎我,」貴妃語氣雖柔,申請卻鄭重:「也別勸我。」
薛怡芳攪弄著手裡的湯藥,慢幽幽笑嗔一句:「您瞧瞧,還真跟自己親身閨女置氣不成。」
貴妃略略垂眸,低低道:「有時候我真在想她到底是不是我閨女,怎麼冤家似的。」
薛怡芳肩膀一抖,手中的湯匙掉進碗裡,磕到碗邊叮的一聲脆響,她勾勾嘴角,起身:「藥涼了,我叫秋英去熱熱。」
秋英正巧引了陳茗兒進來,見薛怡芳端著藥碗出來,忙上前接了一把,「奴去吧。」
陳茗兒也只當沒看見薛怡芳,自顧自地往貴妃身邊去。
蘇貴妃側首看見她,臉上霎時有了笑:「穿的這樣單薄,當心受寒。」
「娘娘安好。」陳茗兒先依禮請了安,才答道:「殿裡暖和,才進門就把外裳脫了。」
貴妃攥了攥陳茗兒的手,滿意地點點頭:「嗯,手是熱的。」
陳茗兒不願多話,眼見著貴妃想同她多說幾句,仍只是笑了笑,並不答話。
貴妃留意著陳茗兒的一舉一動,提著心眼子叮囑她:「你仔細燙著,砂鹽也不必燒得太熱。」
薛怡芳在旁冷眼瞧著,這會兒上前一步,不冷不熱道:「這姑娘話還真是少。」
陳茗兒背對著薛依芳低頭忙著手裡的活,仍是沒聽見一樣,倒是貴妃替她應了一聲,笑道:「話少,做事周到,我真想起了私心把人留在我身邊。」
薛怡芳假意笑笑:「那還不是娘娘您一句話的事。」
說話間,秋英端著熱好的湯藥進來,也跟著打趣:「還說呢,茗兒要是進了凝和堂,奴只怕都要靠邊站了。」
貴妃覷她一眼,笑說:「你牙尖嘴利的,我著實頭疼。」
秋英挑眉,「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