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辦法」閔之冷眼看他,「你真能想出比茗兒勸降更好的法子?你若想得出,就不會這樣愁眉苦臉了。」
沈則眼睛看向窗外,默然不語。閔之說的對,他的確沒想到比陳茗兒去勸說宇文休勝面更大的法子,又或許這法子根本就不存在。但他捨不得,叫他怎麼捨得。
「我去撬宇文休的嘴,你也回吧。」
沈則伸手拉門,一下子愣住了。陳茗兒就站在門口,臉上還圍著絲絹,只露著一雙大眼睛,眼下浮著淡淡的烏青。
沈則猛地嗆出幾聲咳嗽,他側過臉後退幾步,「你怎麼來了?」
「我願意去。」陳茗兒看著沈則,眼中說不出的溫柔,「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願意去。」
沈則按壓著咳嗽後的氣喘,刻意沉著聲音:「用不著你去。」
「那你怎麼辦?」陳茗兒偏著頭去找沈則的眼睛,一隻手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轉過來看著我,你看著我。」
沈則猛地扭頭過來,「我看著你你也不能去。」
「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陳茗兒瞥了一眼閔之,仍是把想說的話說了,「我想要護你一次,哪怕是幫你一次,我就嫁給你。」
閔之清清嗓子,一雙手抱著胸前也不是,垂在身側也不是,只能硬著頭皮側身擠了擠,「容我先出去,你們倆他慢慢說。」
陳茗兒往左移了一步,讓了閔之出去。
「你給我進來!」沈則轉身往裡走,聲音微怒:「我還用不著你個姑娘家為我犯這個險。」
「這算什麼險,」陳茗兒解開圍在臉前的絲絹,透了口氣,「我來找你,是因為今日染病的的將士們已經運不進來了,院子裡滿了,躺不下就坐著,今日坐也坐不下了。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且想著你的法子,也總得叫我去試一試。」
沈則倔強地像個不懂事的孩子,「我不。」
「我心裡有數,能保護自己。」陳茗兒捏住沈則的一根手指晃了晃,「就在你眼皮子地下,他還能把我怎麼樣啊。更何況,軍國大事,人家也未必吃我這套。」
沈則反手將她握住,正要說話,胸口一陣絞痛,來得又猛又急,叫他不由得皺了眉頭。
「你怎麼了?」陳茗兒扶住沈則,神情緊張,「你哪裡難受?胸口嗎?」
沈則悶著說不出來話來,胸口的痛感不散,有血腥味往口鼻處蔓延,視線中那張嬌柔的美人臉怎麼都看不清楚。他好像聽見有在叫自己的名字,可那聲音離得那麼遠,他極力想張口應一聲,卻哇地吐了口血出來。
「沈元嘉!」
陳茗兒用力拖住他的後背,奈何自己那點微末力量根本擋不住沈則往下滑。陳茗兒只能抱住沈則同他一起滑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