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說!」
「那你叫哥哥。」
「不叫……」
「……茗兒好軟。」
「你……」
「你叫不叫?」
……
兩個人稚童一樣較了半天的勁,沈則到底是得了一句哥哥。
小五哥哥。
-
臘月二十八,閔之趕著三司封印的前一天往大理寺把自己手頭壓著的案子結清,出來時,沈則已經侯了他半晌了。
又是個快要下雪的寒天。看見沈則的瞬間,閔之竟有恍惚之感,三月,他離京前一天來找沈則,因著倒春寒,也是這般冷風瑟瑟。
時過境不遷。
閔之淡淡地掃了沈則一眼,並未與他答話,抬腳徑直朝前走。
沈則扭頭跟上,走出幾步,才道:「陳通和崔氏在你那裡?」
閔之極低地應了一聲,忽然停下腳步,眉目凝重地盯著沈則,「我會替茗兒出頭,不用你插手。」
沈則正色問他:「你打算怎麼辦?只怕陳通自己也不知道當年找他的人是誰,他嘴裡吐出來的話,沒用。」
閔之聳肩,把斗篷往上提了提,「只要陳通在我手裡,就一定有辦法。」
「你以為手中有餌,那這魚如果不咬呢。既然知道單單一個陳通沒用,他們又怎麼會為了陳通露出馬腳。」
「那你是怎麼他個意思?」
沈則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要釣大魚,得下長線。現在能惹著他不顧一切動手的,只有——」
「茗兒?」沒等沈則說完,閔之接道,語氣不快:「這招太險,一擊不中,就再無可能。不妥。」
沈則並不急著與他爭辯,仍是低緩道:「只茗兒一個還不夠,要成事必得把貴拉扯進來。我聽皇后娘娘說,我在荊州那段日子貴妃想突然要派人去尋當年接生的穩婆,但她沒用景陽侯府的人,反而是求了皇后,用了沈府的人。」
閔之急道:「找著了嗎?」
沈則搖頭,「挖地三尺也翻不出半點痕跡。一來是當年清理的乾淨,二來也的確是日子太久了。不好找。不過既然貴妃娘娘也起了這心思,就好辦多了。否則就算證據確鑿,景陽侯府的人依然可以不認。」
閔之盤算一二,到底鬆了口,問道:「那你預備怎麼辦?」
「年後吧,」沈則道,「過了年,我叫茗兒進宮給貴妃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