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熱。」春歸小聲嘟囔一句,不知是沖他說還是沖自己。旋即站起身去一旁找草藥,用火石生起火,為他熬藥。想起什麼似的,拍拍小鹿的頭,指指宴溪,小鹿乖乖的躺到他的身旁。宴溪頓覺暖了許多。
若說這樣的春歸和阿婆是探子,宴溪是打死也不會信的了。他興許單純就是命好,性命攸關之際,遇上了這樣的仙人。
春歸煎好了藥,小心翼翼捧到他身旁,盤腿坐到地上:「喝。」
宴溪忍著腹部的劇痛側著身起來,手卻是不聽話,抖的篩糠一樣,根本端不起碗。春歸探了口氣,按著他的肩頭讓他躺倒,舀起一口藥,吹了吹,送到他唇邊。
「多謝。」宴溪咬著牙說了這句,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一碗藥下肚,宴溪身上起了一層細汗,面色也紅潤了一些。春歸把自己的被子抱了出來:「給你。」
「不了。我用了,你便沒有了。」好歹是個女兒家,生生凍這一夜恐怕受不住。
「跟阿婆睡。」春歸喜歡跟阿婆一起睡,平日裡只有響雷的時候才能進阿婆被窩,今兒個剛好藉口去。她說著就把被子蓋到宴溪身上,四周掖的嚴嚴實實。末了用手輕輕蓋住他的眼睛:「生病,睡覺。」
溫熱的掌心觸到宴溪的睫毛上,好似一隻蜻蜓在水面點了點。
到底身強體壯,三日後,宴溪就能下地走動了,但是走不遠,只能走到門口,跟阿婆曬太陽。春歸每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歸,每次回來,都帶著野味和草藥。白日裡她不在,宴溪深覺無聊,與阿婆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眼睛一直看著小徑。有時覺得自己竟像個等待丈夫歸家的小婦人一般。
又過了十日,宴溪基本恢復了,只要不大動,就無礙。
穿著阿婆找出的粗布衣裳,與阿婆坐在門口,遠看與山民無異,近看又覺粗布衣裳到了他身上,竟似綾羅綢緞,生生好看了幾分。又消磨了一整日。到了傍晚,春歸回來了,嘟著嘴。
「這是怎的了?」阿婆寵溺的用手指點點春歸的額頭。春歸雙腿緊緊靠在一起不肯動,眼淚噼里啪啦落了下來。
宴溪極少見女子哭,他靠在牆上仰起臉,認真的研磨起來。春歸的哭是無聲的,但淚水洶湧,瞬間就濕了臉。在阿婆再三追問下,終於微微分開了雙腿,褲子從襠下起被撕開,露出一大截白嫩的長腿,晃的宴溪的眼不自覺的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