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舟從未見過春歸如此,他自然不能任老鴇欺負春歸,攔在春歸面前:「你們這紅樓,我看是要關門了!」
老鴇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宋為,他的臉色不好看,自然不敢多言,眼睜睜看著他們把青煙帶走。
到了醫館,薛郎中的手搭到青煙的脈上,感覺那脈象已是十分孱弱,連忙起身抓了幾味藥給春歸:「快去煎藥。」又對青煙說:「都說男女有別,但我是郎中,此刻不作數。得罪了。」解開青煙的衣裳,看到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刀傷百餘處,還有檀香燙的傷口,還有…牙齒咬的傷口。薛郎中做了幾十載郎中,見過各種狠辣的手段,今日面對這女子一身的傷時,也紅了眼睛,他顫著聲對青煙說道:「受苦了。」
青煙已沒有力氣說話,她的淚盈盈掛在眼角,搖了搖頭。
春歸端來了藥,一口一口餵到青煙口中。想問她疼不疼,可是怎麼會不疼呢?春歸的心太疼了,怎麼會有女子要受這樣的罪呢?餵她喝完藥,拿出金瘡藥為她上藥,青煙閉上眼睛,對春歸說:「謝謝。」
「噓,別說話。你先歇息。」轉身出去了,對阿婆說:「阿婆,紅樓要人命。」阿婆點點頭。
「我去跟他們說,青煙不會再回去了!」春歸轉身要出門,張士舟卻跟了上來。
「我問你,你可知女子不能脫離青樓?」張士舟多少擔心春歸吃虧,這會兒自然不能放她一個人出門。
「青煙說過,可以贖身。」
「那你可知青煙的身價?」張士舟覺得春歸太過天真,依青煙那一身絕技,是這一帶的名妓,豈是一般人可以贖得起的?除非,動武,把人搶出來,但那就壞了江湖規矩。
「我現在去問。」春歸頭也不回的往紅樓走,心裡堵的喘不過氣。到了紅樓看到老鴇,徑直問她:「為青煙贖身,多少銀子?」
老鴇愣了愣,隨即笑出聲:「青煙是你一個面鋪女子贖不起的。」說罷伸出一個手掌,在春歸面前晃了晃。
「五兩銀子?」
老鴇大笑出聲,轉而正了正神色:「五個金元寶!」
張士舟聽她這樣說,恨不能撕了她的嘴。若不是自己有軍籍在身,今兒個就砸了這家妓院!他覺得窩囊極了。
春歸恨恨地瞪著老鴇,青煙說,以物換物,世人總想讓自己的物多換一些。可惜,青煙不是物品,青煙是她的好友。她轉身離開紅樓,又奔醫館。到了醫館,直接跑到薛郎中面前,對郎中說:「郎中,我要借錢。」
「借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