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呢,你每晚坐在屋頂上看什麼呢?」
「.…………」
「怎麼不答我?」春歸不依不饒, 眼內閃著璀璨的光。宴溪不自在的撇過臉去:「你怎知我每晚坐在屋頂上?」
「有一日面鋪收攤,無意間抬頭望了一眼,發現遠處的屋頂上坐了一個人,漆黑的夜裡,黑漆漆一團坐在那裡,怪嚇人的。後來去將軍府飲酒,發現那人是在將軍府的屋頂坐著。猜著是你。」春歸說的是實話,起初看見,還想著無鹽鎮怎會有跟自己一樣的怪人,一到夜裡就上房,後來才猜到那人可能是宴溪。
「你看到一次就算了,怎會知曉我「每日」都在屋頂上?」宴溪著重說了每日兩字,對了,問題就出在這每日兩字身上。他好似看到了春歸臉紅了,但一眨眼,這個人就站在那兒,瞪大了眼睛看著你:「你看見有人坐在屋頂上下一日不會下意識再看一眼?萬一是個歹人呢!」
「哦。」剛剛一瞬狂跳的心這會兒平復下來了,但還是忍不住逗了她一句:「知曉是我以後,你還下意識看屋頂?」
「.………」春歸被他問的說不出話,情急之下伸出手用力推了他,轉身就跑。
宴溪被推的一趔趄,突然想起在那片花海之中,他吃她嘴角的蜜,她氣急了,也是這樣推了他。宴溪不知怎的,起了一股衝動,想在這樣的夜色中擁她入懷。他追了上去,猛然拉住了正在奔跑的春歸,把她拉進懷中!
二人一瞬間都愣住了,宴溪滿足了,溫香滿懷,他的小春歸就在他的懷中,他覺得就算現在春歸要殺了他他也認了。宴溪的懷抱結實而溫暖,春歸覺得自己有些眩暈,終於反應過來,用力推他,在他懷中掙扎:「放開!放開!」她像只小獸一般,在宴溪懷中對他拳打腳踢,宴溪咬緊牙關不鬆手,他活了二十多年,心沒跳這樣快過,那時在青丘嶺,每日看著春歸,會心跳,但那種心跳與現在不同,現在的心跳宴溪控制不住,只有春歸能救他,只有春歸能讓他平靜。
他緊緊抱著春歸:「你聽我說春歸,聽我說,讓我抱你一會兒就一會兒成嗎?」
「不成!」春歸低低喊了一聲,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結結實實的一口,沒留任何餘地,宴溪悶哼了一聲,放開了春歸。「你離我遠點!你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毒死你!」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帶著小鹿跑了。
春歸不知自己剛剛那是怎麼了,怎麼會在他的懷中起了眩暈,怎麼會覺得那個懷抱很好?就是那個懷抱,前一刻抱著她,下一刻就變成了坐於高頭大馬之上的大將軍,對她說此生不會相見的話。她怎麼還會信他!
回到醫館,徑直跑回自己的臥房關上門,心裡把穆宴溪罵了一萬遍。王八蛋,你以為你是誰?想走就走,想來就來,想抱我就抱我!心裡罵著他,卻猛然想起他剛剛的樣子,惡狠狠的抱著她,好像要吃了她…春歸的心有些亂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整夜,第二日一早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
青煙幫她梳辮子的時候輕聲問她:「這是怎麼了?」
春歸一想起來就來氣,下意識看了阿婆一眼,沒有說話。她不想讓阿婆知道昨晚穆宴溪抱她的事,阿婆會擔心。等阿婆出了門才開口:「穆宴溪昨晚犯渾,突然抱我。」
「.………他抱你做什麼?想招惹你?」青煙仔細想了想,穆宴溪這次來無鹽鎮與從前判若兩人,看春歸的眼神里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尤其是打他那次出征回來以後,在春歸面前一點架子沒有,每天被春歸逗著玩也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