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歸聽明白了,有人點名要她,要把她賣了。她之前聽說過江湖上有人專門做這偷女子的生意,偷來了賣到妓院去,從此那女子就永世不得安寧了。她動手解自己的扣子,這回的扣子綁的比從前難,她結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才解開,此時已是一身汗。輕輕動了動身子找了個縫隙向外看,眼下還是深夜,漆黑一片。
馬車一刻不停向前走,春歸在自己腰間摸索出一把短刀。看來今兒要有一張惡戰了,自己也是隨旺達他們打過巨獸的人,還能怕幾個小賊不成?她在心裡給自己鼓勁兒,其實已經有些害怕了。畢竟是女子,又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
不知走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外面一片安靜。春歸聽到春雨落在車篷上的聲音,滴答滴答真好聽。
「帶來了嗎?」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剛剛綁春歸的人說道:「帶來了,驗驗吧。」馬車被打開,春歸一把刀插進一個人胸腹,順手灑了一把毒粉,跳下馬車便跑。只要能跑,就能活。自己是在青丘山長大的,沒有人能跑的過她。
她聽到後面傳來一聲喑啞的狂笑,間或說了句:「有意思。」他的笑透過雨夜傳到春歸耳朵里,打的她心裡冰涼。不能停。春歸告訴自己,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她不停的跑,卻看到前面有一個帶著斗笠的人擋在了她面前,春歸停住了,前後左右看了看,自己被包圍了…他們提前埋伏好了。
一個人上前抓住春歸,春歸用力咬住他的手,鮮血順著春歸的嘴角流了下來,但那人絲毫沒有反應,抓著春歸衣裳更加用力,把春歸提了起來。春歸看到了他的臉,他半邊臉燒傷了,整個人特別可怖。
「放下。」那個喑啞的聲音傳來:「放下,讓她接著跑,我們來追。像在山裡打獵一樣。」他說完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笑…
「你是誰?」春歸冷靜了下來,睜大著眼睛想看清他的臉。
「我是誰?你來看看我是誰…」他摘下了斗笠,走到春歸面前。無比眼熟,春歸想起來了,是無鹽鎮新開的茶樓里那個說書先生。也是在這個時候,春歸想起為何覺得他面熟了,他長的像赫連雲飛。
「看出來了嗎?我是誰?」他詭異的笑了笑,眸子中閃過一絲紅光。
「你與赫連雲飛是什麼關係?」
「你倒是聰明。」那人沒有回答她,而是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有人為了你,在西涼的永巷裡斬了雲飛首級,今日我要把你帶回永巷,讓你在永巷淪為妓淪為奴,永世不得安寧…但在此之前,讓我嘗嘗穆宴溪的女人…」他說完,伸出手輕輕去解春歸脖頸上的衣扣,春歸想掙扎,但她被人死死按著,她惡狠狠的等著眼前的人:「我不是穆宴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