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找了一匹馬,冒雨走了。這無鹽鎮之於姜煥之,就如南柯一夢。姜煥之不是愛做夢之人,自打十年前所愛之人在他懷中離逝,他就不大做夢了。本是一個讀書人,卻日夜不休鑽研醫術,變成了一個郎中懸壺濟世,這些,都不足與外人道。
這雨打在身上冰冷,他在細雨中徐徐前行,終於是從一段旅程,到了下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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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遠一覺睡到天亮,睜著眼在床上想了許久,才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麼,他使了手段讓自己睡去,而後臨陣逃脫了。換了衣裳備了轎就往他的住處趕,進到屋內,看到裡面一塵不染,沒有任何一件多餘的東西,他的藥匣子不見了,這才意識到,姜煥之走了。
清遠在那房間裡站了許久,想起他昨晚說的那些話,句句都是在拒絕她,而她竟是一句都沒聽出來,以為自己好歹是公主,這世上多少攀龍附鳳之人,他應當也算一個。清遠萬萬沒想到,穆宴溪不要她,姜煥之也不要。他不僅不要,還逃的乾乾淨淨,連個告別都沒有。
清遠的眼睛紅了,失魂落魄的回到客棧,把自己關在房中。她想起第一次隨母妃出宮,母妃在隔壁屋內痛哭,她在自己的屋內抱著自己,那樣的感覺伴隨她至今,是遺棄。
今日姜煥之走了,他走的沒有錯,他昨日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清遠這種人,給人感覺不上不下,就剩那一身架子了,讓人永遠親近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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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歸朝的日子。清早宴溪賴在床上不肯起,他不起也不許春歸起,二人就這樣抱在一起說話。
「一會兒去為我送行嗎?」宴溪對上一次走,她送宋為帕子的事耿耿於懷,總覺得這次也要讓她送自己一次才說得過去。
「哦。」春歸哦了聲,不想送他,不想他走。她將頭埋進他臂彎發呆。
「哦什麼哦,不許哦!必須去!」宴溪想著要走,心情有些沉鬱。外面傳來敲門聲,起初是試探,後來變得有些急:「大將軍,該啟程了。」
宴溪聽到這聲催促,直覺心中難受:「這就起,你們先去。」說完看著懷裡的春歸:「我要走了。記得你答應我的事,不許與旁人喝酒,不許不回我的信,不許忘了我,心裡不許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