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小玩意兒披上披風便出門了,一路慢悠悠的走,最後竟是到了成衣鋪。推開門,看到青煙正在畫一幅衣樣子,抬頭看見月小樓笑著招呼他:「月老闆。」月小樓笑著點點頭,對青煙說:「想做幾件衣裳,都說青煙姑娘的衣裳做得好,就前來打擾。」
青煙連忙起身為他搬椅子被他攔下了:「我自己來罷!你不方便。」
「也好。」青煙因著有孕,眼下有一些圓潤了,本就眉眼溫柔,因著這圓潤,更平添了幾分溫暖。月小樓看了看她說道:「青煙看起來倒有幾分像我們江南女子。」
「是吧?」青煙的眼眯著,笑了笑,而後拿出一些衣樣子遞給他:「月老闆來挑一挑,挑好了我幫你量尺寸。」
月小樓拿起衣樣子來看,都是男子的衣樣子,青煙果然是厲害,這寫衣樣子十分不俗。但他將這些推回去:「我要女子的衣樣子。」說罷看著青煙,目光坦蕩沒有隱藏。
青煙聽他這樣說,手指慌亂了一瞬,而後想起他是旦角,旦角做一些女子的衣裳實屬正常,而後後一想,沒準兒是送給哪個女子呢!這樣想著朝小樓笑了笑,把衣樣子拿給他。
月小樓拿著衣樣子看了許久,最終挑了幾個樣子,他對青煙說道:「用我自己的衣料,你該怎樣算錢就怎樣算錢。但我要微微改動一些,站在台上燈光亮,除了台上,其餘的地方都很黑。這衣裳的配色可能要按照我說的改,衣袖也要改,除了原本的衣袖,還要做大長的水袖。」
「嗯好。」青煙點點頭,起身做了個請的姿勢:「我來幫你量尺寸吧?」
月小樓點點頭,站直身體,緩緩攤開手臂。青煙的軟尺從他腰間圍過,心裡嘆了聲,平日裡藏在衣裳中沒有發覺,而今這一量竟是不比窈窕的女子粗。看他吃東西亦是細嚼慢咽吃很少,想來唱戲這會兒行當竟是比當年自己在紅樓還要更嚴格些。
「別說給春歸聽好嗎?」半晌未說話的月小樓突然開了口。
青煙愣了愣,問他:「做衣裳的事不能說與春歸聽?」
月小樓點點頭:「不僅是春歸,其他人也不要提起。」
「好。」青煙拿過帳本,撕下剛剛寫的那一頁:「我不記帳了,你衣裳做好了直接找我拿,無需找鋪子裡的人。」
「好。多謝你,青煙。」
青煙多少有些懂得,她朝月小樓笑了笑:「月老闆的那個戲樓,從前是紅樓,紅樓是這方圓幾百里最好的青樓。而我,是紅樓里的頭牌。」說完把那頁紙撕的粉碎,扔進一旁的竹簍中。
「所以,不必謝。」
月小樓心中一暖,朝青煙點點頭,轉身出了成衣鋪。青煙看著月小樓的背影,被寂寥冬日染上了一層暗色,忍不住嘆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