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麼了???「歐陽擔心她聽不清,不得已扯開嗓子對著她喊。
那女子看到他猶如看到救命恩人,哇的一聲哭了:「小女子..腳崴了..走不了…」
歐陽低頭看了看她的腳,緊緊貼在樹上,彎下身去撥開她的裙擺看了看,隔著毛靴都能看出腫來。
「小姐家住哪裡?我送你回去。」歐陽抬頭看了看,馬上就要天黑了,風越刮越大,他的袖口鑽著風,整個人被寒冷打透了。
那女子神色變了變:「小女子是冀州人..獨身前往京城玩,沒料想到會遇到這樣大的風雪,連客棧還沒有找…」
冀州,那可如何是好?歐陽四下望了望:「我幫你找個地兒住下吧,這樣下去會凍死在街頭。」他手伸到那女子身旁,拉起她的肩膀,說了句:「失禮了。」而後背起她。客棧都在永安河邊,要走很長一段路。歐陽本來萬念俱灰,卻沒成想碰到一個需要搭救之人。被他所救之人把頭靠在他肩上,一語不發。
歐陽沒做過這樣的苦力,這女子穿的又多,身上不知帶著什麼繁重的東西,走幾步便有些吃不消。但想到她的腳已經腫成了那樣,想必是沒法走路。忍了忍沒有開口,待走到永安河旁之時,腿已經軟了。
把她放到客棧門口對她說:「小姐稍等片刻,我去裡面找一間房。」那女子沒有說話,伸手用圍脖把自己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歐陽覺得她行為有些怪異,但也不便多問。起身進去給她找了間房,又給了幾塊銅板叫了個小二,二人一起把那女子抬進了房間。
那女子到了房間,也不摘她的圍脖,反而在自己身上摸索,片刻後拿出一塊碎銀子放到面前的桌上:「多謝公子。」這會兒無風無雪,她終於能好好說話了,聲音有些綿軟。
歐陽沒有與她客氣,拿起那塊碎銀子放進自己袖中,朝她拱了拱手:「只能幫小姐到這裡了,小姐有什麼事兒就喊小二吧!」說罷轉身要走,卻聽那女子問他:「敢問公子姓名?」
歐陽頓了頓:「歐陽,歐陽瀾滄。」
「多謝公子。」
歐陽點點頭,出了客棧。背一回人竟然賺了一塊碎銀子,莫不如拿這塊碎銀子換點酒喝。他走到酒坊,提了一壇酒,又去肉坊,切了幾兩肉,向自己的住處走。到了住處,開始止不住的哆嗦,仰頭幹了那壇酒,轉身躺在了床上,昏沉睡去。這一睡,夢境流轉,終於是回到了無鹽鎮,看到了面鋪前站著的春歸。春歸穿一身鵝黃的衣裙,辮子上插了幾朵報春花,看到歐陽後,咧開嘴對他笑。
歐陽在夢中感覺到一陣鈍痛,那是春歸,自己錯過了便再也無法擁抱的春歸。歐陽在夢裡哭的泣不成聲。那時貧窮,總覺著不能苦了自己心裡的姑娘,藏的那樣多的話,都寫在信中,不敢寄給她。也只有在夢中才敢放肆的抱著春歸,問她:「春歸,你為何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