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啥態度?」
秦屹眯了下眼,「讓我隨便弄。」
一聽這話,李悅拍大腿,「那妥了。」
薛平沒了安哥照應,整他跟玩一樣。
車在高速上馳騁,開了四個多小時,抵達許寧地界。
「往哪拐?」秦屹看著前方的路標,向左是溧水,向右是三寨。
李悅看眼地址,「三寨。」
秦屹向右打方向,駛入三寨村。
村子不算大,方圓百里,房屋沿著山脊而建,紅瓦灰牆,穀倉高築,院牆外堆著柴火堆,紅色的辣椒串吊在房檐下,空氣中混著豬糞的味道,車從坑窪的土路上經過,惹得村里雞鴨鵝狗亂叫。
有留守的老人在枯死的楊樹下曬太陽,手裡捏著菸袋鍋,眯縫著眼睛瞧這開進來的大傢伙。
秦屹將車停在楊樹下,李悅降下車窗,手臂往車門上一搭,探出頭,大聲問:「大爺,打聽個人家。」
老人別看年紀大,耳不背,嘴上咕噥著菸袋鍋,抽口拿下,「哪家?」
「老田家,老爺子好像叫田福財。」
「知道,」老人點點頭,把抽完的眼袋往鞋底磕了磕,用菸袋鍋朝西邊的土路上一指,「往西走,一直走到頭,有兩顆柳樹那家門,就是老田家。」
「謝謝啊,大爺。」李悅道謝告辭。
車繼續開,上了土路車顛簸的厲害,李悅悻悻,「臥槽,幸虧聽你的開這車來的,要是開那轎子,不把底盤磕漏了。」
秦屹勾了勾唇角,笑得很淡。
「去幹什麼之前,心裡要有個譜,方方面面都得照應到,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是秦屹經常跟他說的話,這些年,運輸公司明著是李悅在做,實則暗地裡秦屹才是那個大老闆。
「這話你都說多少遍了。」
「說多少遍,你沒往心裡去,都是白說。」
眼瞅著前面不遠有兩棵大柳樹,但路過不去車,兩條溝中間用小木橋連著,秦屹將車停在靠山腳的空地上,兩人下車。
山區寒涼,比在城市裡體感溫度更低,兩人走沒多遠便把領子帽子都豎起了。
「這裡真冷。」李悅說。
「嗯。」秦屹鼻息前繞著白氣,臉頰被寒風颳得發紅,他吸了吸鼻子,盯著柳樹後的房子打量。
獨門獨院,房後就是大山,青灰色的院牆幾處開裂,略顯破敗,一邊搭著葡萄架子,上面空空如也,房屋有兩間,一間煙囪冒著輕煙,窗戶上貼著塑料布,窗框是木頭的,緊閉的鐵門鏽跡斑斑。
跟一進村口的房子比起來,這家房子顯得太老舊了。
走進一看,院子裡冷冷清清,靠牆角放著一石碾子,已經有些年頭沒用了。
秦屹抬手,照著生鏽的鐵門拍兩下,「有沒人。」
「……」房子裡寂靜無聲,連個狗叫聲都沒有。
「家裡有人沒?」秦屹又是一嗓子。
「……」還是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