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追夫中間隔著丈母娘,她追夫中間隔著弟弟,這個弟弟還會隨時轉換性子,繼承他哥的夜叉氣質?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呦。
一番鬧騰,失落心情被沖淡了些。
可她不敢回屋,躲在馬車後頭給馬兒餵草,待宋家兄弟倆回了家,適才回房,坐在桌子前,計劃著怎麼把錢花在刀刃上。
進項是一百兩,買馬車花去十兩,還剩九十兩。現在這個時代一文錢相當於一元,一千文是一兩,十兩便是一萬元,九十兩便是九萬元。
這些錢要分成四份,一份用來蓋房子,一份用來建設蠶舍,一份用來發工錢,一份用來日常開銷。蓋房子是大頭,計劃花銷三十兩,其餘每項二十兩。張婉瑜擰了擰眉,三十兩蓋房子,能蓋成什麼樣啊?
隔壁少年還在鬧脾氣,哥哥正在哄著:「張婉瑜也不容易,被父母逐出家門悲慘又可憐,誰知張曉晨恁不要臉,跑來敲詐女兒錢財,張婉瑜指不定多傷心呢,咱們也不能視而不見不是?」
聽哥哥一番話,宋平安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他哥的想法是從何時轉變的?以前他哥最討厭張婉瑜了,曾經還說過「死了也不關咱們的事」這種話,可如今呢?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先前多麼討厭張婉瑜,眼底似乎還有崇拜的目光?
「哥。」宋平安問哥哥:「你是不是對張婉瑜動心了?」
宋康健立刻否定:「絕對沒有的事。」
口風堅硬如鐵,然而眼底那道揮之不去的柔和出賣了他,宋平安心裡堵的慌,祈求宋康健:「哥,你嫁人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我不想孤零零一個人。」
宋康健:「……」
雖說兄弟倆嫁給一個妻主這種事天經地義,符合禮法,不足為奇,可是,他不願弟弟受委屈,他的弟弟俊俏乖巧,值得這世間最好的女子痴心對待,他絕不允許弟弟給人做小。
他揉了揉弟弟的頭,安慰道:「別瞎想,你哥都這麼大歲數了,誰能看上你哥這樣的,你哥一定護到你出嫁。」
對上哥哥堅定不移的眼神,宋平安鼻尖一酸,眼圈泛起氤氳的水霧,喉尖哽咽,想說些什麼,卻難以開口。
父母早亡,他與哥哥相依為命,為了照顧他,哥哥錯過了最好的出嫁年齡,好不容易瞧上一個嫂子,他還要從中阻攔?他為什麼要阻攔?
思忖良久也沒有答案,可他想明白一個道理,不想和哥哥分開,最好的選擇便是與哥哥一起出嫁。哥哥不是喜歡張婉瑜麼?那他跟著哥哥嫁給張婉瑜不就行了?
他輕咬嘴唇,擦乾眼淚。
傍晚時分,宋平安趁哥哥不注意,偷偷翻牆溜到張家,站在人家廚房門口,凝望張婉瑜忙碌的身影。
不僅他哥變了,張婉瑜也變了,瞧她幹活那麻利勁兒,完全不似從前,讓他有種眼前這個張婉瑜和以前那個張婉瑜不是一個人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