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棠怔了怔,把手從耳垂上鬆開,轉著手腕看了下。一排四顆扣子,中間第二課缺掉了。
栗棠放下手臂,有一點赧然的神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掉的。」
扣子的插曲一過,前面的話題徹底被岔開。任炎拎著紙袋又說聲謝謝,從沙發上起身,打算離開。
栗棠喚了他一聲:「阿炎……」欲言又止的尾音里是無聲勝有聲的挽留。
任炎對她說:「我還有點事要出去辦一下。」頓了頓,他忽然說,「如果你剛剛說的想要爭取的眼前人是我,抱歉栗棠,我必須得明確地告訴你,我們不會再有機會做情侶。」
他說完要舉步,栗棠叫住他:「阿炎,為什麼?」
任炎看著她,眼神犀利明亮。他忽然挑著嘴角笑了一下:「你知道原因的。」頓了頓,他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在公司談私事。」
說完他舉步走了,再沒遲疑和停留。
栗棠追他到門口。
她倚在門框上,看他的背影。挺拔英俊的男人,走路時一手抄在口袋,步伐向前邁得不猶豫不彷徨。內斂又瀟灑,人中的龍鳳。可惜跟她客氣得什麼似的。他想用客氣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這真叫人不甘。
任炎不是託詞,他的確出去辦了趟事。他先順路把藥送去外婆那裡。外婆最近幾年身體越發不太好,記性尤其開始變差。叮囑保姆照顧好外婆吃藥後,他從外婆家裡離開,出去辦事情。
事情辦得很順利,可不知為什麼,他心情卻好不起來。
開車到公司樓下,正停車時,他接到電話。
秦謙宇打來的,聲音火急火燎,向被狗攆上了牆。
「領導!領導你在哪呢?千淼和闞輕舟他們部門的夏風永吵起來了領導!」
任炎心裡一悸,停好車熄掉火,問了聲:「因為什麼吵架?」
他知道楚千淼經過這兩年的歷練,已經是個有分寸也能忍耐的人。一定是有什麼緣由激怒了她,她才會在公司里和人吵起來。
秦謙宇飛快陳述:「是這樣,本來大家都在培訓,我們都說困,千淼就自告奮勇去給我們做咖啡喝。結果她路過前台的時候,看到闞輕舟部門的夏風永正在給咱們投行部老大吳勁吳總打小報告!」
秦謙宇快速為任炎還原現場。
起因是楚千淼經過前台去茶水間時,看到夏風永攔住了剛從辦公室里出來準備要往會議室去的北京投行部負責人吳勁。夏風永攔住吳勁,給他溜須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