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炎的眉頭漸漸鬆開。
「好好跟她說,只要她還喜歡你,就一定會答應你的。」
任炎不只眉頭鬆開,已經開始眉目舒展。
雷振梓察言觀色,看到任炎情緒變好,立刻又開始笑嘻嘻起來:「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她說明白了嗎?」
任炎又蹙起眉。他沉吟了一下。
「她現在只是通過了考試,是個準保。等我給她拿下一個可以簽字的項目,讓她能穩妥地成為正式的保薦代表人,我就跟她說。」
他說著說著,挑著嘴角笑了一下:「如果我現在跟她說,等後面我幫她拿到簽字項目,她會認為是我徇私照顧她。她為了避嫌,一定會拒絕。」
雷振梓隨口問了句:「那你實際上徇私了嗎?」
「沒有。」任炎坦蕩地說,「假如這次考試是我手下的其他人考過,一旦有了能簽字的項目,我也會極力替他們拿下。都是我的兵,在工作上我不會厚此薄彼。」
頓了頓,他又挑了下嘴角:「雖然我自我審視是公平對待每一位部下的,但她不會這樣想,她會覺得是因為我喜歡她,所以我格外為她爭取資源,她會因此很愧疚,覺得對其他同事不公平。所以,我還得憋一陣。」
雷振梓搖著頭連聲嘖嘖:「那我給你傳點片兒看吧,別真憋出個好歹來!」
聽他開始不正經,任炎抬手要掛斷視頻:「再見吧。」
視頻掐斷前,雷振梓還在屏幕上大叫:「阿炎真的,你聽我的,我給你傳點瑜伽大片兒,你跟著裡邊的教練,吐納一下練一練,練完就不會覺得那麼憋了,真的,管用!」
任炎哭笑不得。他想雷振梓八成是又交了個練瑜伽的女朋友了吧。
他掛斷電話,靠在皮椅里,用遙控器關了屋子裡的燈。轉頭望向窗外,月亮已經爬上最中天,月光格外亮,從窗口潑灑進來,驅走室內的黑暗。
他心裡也照進了月光,照得裡邊亮堂堂的。他想快了。能讓她簽字註冊保代的項目快來了。
第二天上班,剛到公司時,楚千淼還有點忐忑。
她昨天晚上借著酒勁發作了一大通,不知道任炎是怎麼想的,不知道她有沒有把話說得太重。
無論如何,公司里他們還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她希望自己能專業一點,不要把過多的私人情緒帶入工作中。至於私下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任炎該怎麼做。
她想最好她昨天的話夠重,能讓任炎就此打住,什麼也別說,繼續和她保持距離。
等任炎上班後,她漸漸松下一口氣。
任炎和往常一樣,過來開放辦公區交代事情時還是慣常的一副平淡漠然的樣子,時而還會流露出嚴肅甚或冷峻。
和她講話時、囑咐事情和交代工作時,也是一派冷然的領導樣子,和往常一致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