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男生藏了一肚子的秘密,記得她卻說忘記她。
這麼一想, 她不由氣鼓鼓, 一扭頭,側抬頭看著他。她倒要問問看,他到底記不記得當年籃球場上發生的事。
結果這一轉頭間,她才發現原來他一直都在盯著自己看。場上的熱鬧、場下的風景, 天上的太陽白雲,什麼都沒能吸引他的目光,他只是在盯著她看。
空氣里飄著夏天的味道,花、樹、草都在散發生機的味道。
不等她問,他已經出聲。
他說:是的,我記得。我記得球飛過來,那個小姑娘一蹲,球就砸在了我臉上。
任炎告訴楚千淼,那次在他和別的系打比賽的同時,隔壁籃球場上也有人正玩著球。其中就有譚深。
所以那一次在籃球場,第一個朝她飛過來的球,是真的意外飛過來的球。他攬著她抬手幫她把那個飛來橫球擋掉了。
但第二個飛過來的球,其實當時就算她不蹲下去,通過他們的身高差那隻球也是直接往他臉上招呼過來的。
——因為第二次飛過的那一球,是譚深打過來的,他是故意的。
任炎告訴楚千淼,當時他被球砸到,流了鼻血,被同學扶著去衛生所。而她自責又緊張地跟在他身後。在經過隔壁籃球場時,他瞥到場上的譚深一邊拍著球一邊沖他飛快一笑,笑得邪氣極了。笑完他就一臉關心似的,他甚至還叫了他一聲學長,問他:你沒事吧?
任炎那時正捂著鼻子,懶得跟他演戲,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沒搭茬,走過去了。
於是那一幕在任何其他人看來,譚深和他都是並不太熟識的普通的學弟和學長而已,況且是充滿溫情的學弟和冷漠孤傲的學長。
楚千淼把知覺探進記憶深處,想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可怎麼想她也想不起當天隔壁球場的情況。她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任炎身上了。
只是最後任炎流著鼻血去衛生所的時候,隔壁球場好像的確有個同學出聲關懷了一句:學長,你沒事吧?
她只能記起有這麼個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但她不記得那人是誰。她當時滿心滿眼都是任炎。
所以那個人,其實是譚深嗎?
夏日午後的風軟綿綿地吹起來,溫溫熱熱地裹在人身上。本是暖人的風,卻居然也給她的手臂吹起一層雞皮疙瘩。
球場上人聲鼎沸,男孩女孩們的加油聲尖叫聲讓空氣也變得吵鬧起來。
一大片的嘈雜聲里,楚千淼卻能精準捕捉到任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