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擔心谷妙語和邵遠背著董蘭偷偷摸摸談戀愛一時爽,可萬一到最後談不成,谷妙語會受個萬箭穿心的傷。
他當時正在紙上寫字,聽到她這句話,手一抖,筆尖居然把紙面劃破了。(46)
他想她的話是給他提了醒了。他確實該遠離她的,不然貪圖一時痛快,最後可能會給她帶去萬箭穿心的傷。
就在那天之後不久,邵遠說要請大家吃飯,在一家燒烤店。
他明明想拒絕邵遠的,卻因為她也去而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那頓飯後來他想想,真是不該吃的。就是在那頓飯上,當著邵遠和谷妙語的面,他中途離席了。
從他們的角度看,應該是他為了去機場接前女友歸國,不惜中途離席,哪怕喝了酒也要叫上代駕直驅首都機場。
這麼一看,她得多傷心。
可那次的事實是,外婆打電話給他,告訴他譚深馬上降落在首都機場,叫他去接譚深回家。
外婆的指令,他怎麼能拒絕呢?他只好叫了代駕去了。
只是巧得很,那天栗棠也剛下飛機,她在國外期間遙控國內中介買了房子,房子是譚深推薦的,就在譚深住的小區。
因為順路,栗棠也上了他的車。
所以那天真實的情況是,他奉外婆的指令去接譚深,栗棠蹭了車。
但這件事讓譚深轉變了描述,譚深把它變成了:任炎那天專程去機場接前女友栗棠,巧得很,我碰到他們,蹭了車。
楚千淼半張著嘴看向任炎。
他那頓飯中途離席的真正原因,居然是這樣。
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心裡是種什麼感受。原來曾經那麼錐心的難過,方向和對象居然是錯的。
現在誰能為她這份冤枉的傷心買單?
她怨憤地看著任炎。她怨憤他從前什麼也不說。
可是轉頭想,任炎又能怎麼樣呢?他站在那樣一個尷尬的位置上,他的親情對他來說都是枷鎖都是代價,他連快樂都是奢侈的。
她還能怎麼怨憤他?罷了吧。
楚千淼嘆口氣,半眯起眼。
任炎問她在想什麼。
「我在回想那次在海歸聚會上的事。」
譚深回國不久後,把她帶去了海歸聚會上。任炎和栗棠也在。她回想起他們四個人,曾經圍坐在一張小桌前,你來我往地聊天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