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炎當時被喬志新蒸騰起的怒氣還沒有消散,此時再看到譚深,再面對他的詰問,他也失去了往日的自製冷靜,他冷冷地回答譚深:「你有什麼資格反問我?你現在又在做什麼?不是也在往她身邊湊、在騷擾她嗎?你又算是個什麼好東西?」
任炎從來也不會罵人,這算是他一生里罵過的最狠的話。
譚深立刻瘋起來,他向任炎扑打過去,一拳招呼在任炎的嘴角上。
「我讓你罵我!我打爛你的嘴,我讓你罵!」
任炎也回他一拳,然後推開他,不想跟他過多糾纏。他推開樓梯間的門走了。
譚深指著他的背影,使勁地叫罵,嗓子都破了音,在暗黑的走廊里,他像一隻發瘋的野獸。
「任炎,你背信棄義,你他媽就是個小人!任炎你放心,我一輩子也不會讓你好過!」
任炎在他的吼罵和詛咒聲里快速下樓。他怕慢一點自己會失去理智,反身回去和譚深打到至死方休。
他一路開快車回了家。
走進衛生間,他從鏡子裡看到一個從沒見過的自己,面色鐵青,眼底冷戾,身上帶著殺氣。
嘴角也被譚深打裂了,上面還掛著淤血。
他擰開水龍頭,衝掉嘴角處的淤血,涼水一捧一捧澆到臉上。理智終於漸漸回籠。
冷靜下來後,他做了個決定。他打算讓楚千淼跳槽到力通來,把她放在他的手下,這樣他才放心。
手機響起來,是雷振梓來電。
任炎一接通電話,雷振梓就震天響地問他:「在哪呢?在家嗎?」
任炎回答:「在家。」
話筒里除了雷振梓的聲音還傳來計程車導航的聲音。他在計程車上。
「我就處理一下那王八蛋的功夫,再回去找你你就不見了。那王八蛋可真他媽賴皮纏,不要臉起來,我都恨不得弄死他算了,我想給他打個車讓他趕緊滾蛋,結果他就往地上一躺死活抱著我褲腳不撒手,非讓我給他看病,還問我叫什麼名,說要告我,我真他媽服了!我直到這會才擺脫掉他打上車!」
雷振梓又告訴任炎:「我正奔你家去呢!」頓了頓,他問任炎,「阿任啊,我說你今晚,沒什麼事吧?」 (59)
「別來了,你回你自己家吧。」任炎揉著額角,語氣淡淡地告訴他,「沒什麼事,我要睡覺了,掛了。」
掛前他又輕輕說了一聲:「謝了,兄弟。」
這是楚千淼從當事人之一的嘴裡,第一次完完整整了解到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真實的情況原來是這樣的。
咖啡廳外已經陰了天,一場大雨被兜在滿天的雲彩里,泫然欲落。四下里都起了風,隔著玻璃都能聽到外面的樹枝被颳得沙沙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