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遠沉吟了一下。
“可是幹這一行,要是量都走不起來、生活都沒法富足,就求走心和貴精,是不是有點不切實際了呢?”
谷妙語看著他,表情認真到有點凝重。
忽然她一笑,笑容略帶諷刺:“這位同學,恭喜你,剛上班兩天,就被社會的大染缸成功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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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班,這兩天一直在工地現場忙活的塗曉蓉回了公司。
谷妙語一面對塗曉蓉就有點想頭疼。她不怕別人對自己明刀明槍,大不了互相對砍互崩一身血。她就怕別人跟她臉上笑嘻嘻心裡卻在媽賣批。
很顯然塗曉蓉對她就是心裡充滿了媽賣批的人,而她們的恩怨積累始於被不同人說過的這樣一句話:哎你們兩個同年的嗎?不說真看不出,看起來谷設計師像個小妹妹,塗設計師像個大姐姐。
每當這時谷妙語都極力表示:沒有沒有!
塗曉蓉也哈哈笑著說:可不是可不是!
看起來誰都沒怎麼在意似的。
但谷妙語知道,塗曉蓉心裡快恨死了。
可這能怨她嗎?長相是媽媽從娘胎里給的,她就看著顯嫩,她有什麼辦法呢?其實她也希望自己看起來能顯大一點,這樣起碼走在外面時,不會被某個神經病青年上來就誤認成“同學,我不想和你談戀愛”。
塗曉蓉一到公司,人沒等露面,熱情的笑聲已經先抵達到每個人耳朵邊。
谷妙語看到邵遠從公司材料上抬起了頭,視線落在了跟隨自己笑聲進了屋的塗曉蓉身上。
她發現他在觀察塗曉蓉。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發現邵遠一直在觀察塗曉蓉。
塗曉蓉一下午都很忙,一直不停在接電話,不管是顧客還是材料商,她都帶著她爽朗的笑聲一一應對,把對方聊得樂樂呵呵地掛電話。時不時還有顧客找過來,塗曉蓉一路帶著人家進了會議室,聊一會之後準保能讓人面帶笑容地離開。
和她那邊的忙碌熱鬧相比,谷妙語這邊就冷清得多了。也沒什麼電話打來,也沒什麼人找來。
谷妙語在電腦上對著北五環即將竣工樓盤的戶型圖琢磨細節的時候,屏幕右下方的聊天軟體跳動起來。
點開看,發信息的人是邵遠。
他很直接地在問:“怎麼沒人打電話給你,也沒有顧客來找你?”
谷妙語憋一聲冷笑在嗓子眼,噼里啪啦打字:“因為顧客對我做的設計和我監督的裝修項目比較滿意,沒什麼電話好打,也不用趕來公司說什麼。”
信息發送過去,她有點納悶,是什麼給了邵遠勇氣讓他敢這麼直白不怕得罪她地問問題的。
想了想,她覺得是他太閒了,就不應該讓他坐辦公室,應該把他踢出去攬業務才對。
她指尖又在鍵盤上彈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