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遠點點頭。
賀嫣然可真不是個空有臉蛋的花瓶,她是會看人的,知道自己在什麼人面前已經無所遁形,於是索性連偽裝都不再偽裝。
“你喜歡誰的確是你的權利,但你沒權利為了達成你的喜歡就傷害和竊取別人的利益。”邵遠說。
賀嫣然呵呵一笑:“我傷害誰了?竊取什麼了?”
邵遠說:“你應該不會不記得,你接近陶星宇第一步獲得成功所依靠的那桶粥,到底是誰煮的。”
賀嫣然愣了愣,隨即一笑。
“一桶粥記這麼多年,還到處講,她谷妙語也是夠可以的!不就一桶粥嗎,別說的我好像傷害了她似的,她身邊那麼多護花使者,誰能傷著她呀?”賀嫣然忽然變了音色,拐著怪腔調地說,“小弟弟,你現在充其量也只是她眾多的護花使者,之一!這麼拼,值得嗎?”她把“之一”兩個字咬得又重又輕蔑,似乎想讓邵遠知道,做那麼多男人中的一個,是一件多低賤的事。
邵遠沖她笑,忽然抬手晃晃手機:“你猜我剛剛有沒有把你真實的、刻薄的樣子錄音?”他斂了笑,冷冷看著賀嫣然,“你要是對谷妙語不擇手段,那不如我們比比看,我對你是不是能更不擇手段。”
賀嫣然臉色驟變,像被蒼蠅突然堵住喉嚨口那樣,怔在那。
她剛剛居然被一個小她很多的小男生,給震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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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星宇和大夫了解過陶大爺的情況後,一時有點難以接受現實。他頹喪地坐在病房外的塑料椅上,兩手捂著臉。
谷妙語陪坐在一旁。
陶星宇的聲音突然從指縫間漏出來。
有點懊喪,有點自責,有點無法置信和內心揪痛。
“我一直以為他說他得絕症,是作,是逼我回家陪他。他越作我越冷淡他。誰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谷妙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想想後,她試探地問:“陶老師,您和陶大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心結?”
陶星宇像定住在那裡一樣,好半天沒有動。
半晌後他放下手,露出了他臉。平日那麼俊朗有神的臉,現在布滿了憔悴。
“你看得出吧?老陶年輕時候應該很帥。”他以這樣一句話,開始對谷妙語打開心扉。“我記得我小時候,他真的很帥,帥到經常有漂亮阿姨來家裡找他。我母親是很傳統的很溫柔的女性,溫柔到逆來順受。她很愛自己的丈夫,不管丈夫和漂亮阿姨之間在她面前開的玩笑有多離譜,她都不發脾氣。
“但我是她的軟肋。有一天一個漂亮阿姨對我說:我來給你當媽媽怎麼樣?這句話成為壓倒我母親的一根稻草。從不對我父親發脾氣的她,那一次歇斯底里地對老陶提出了離婚。老陶猶豫了兩晚,居然答應了。他想知道是不是外面的美麗風景更適合他。
“美麗風景很快就沒有了美麗,當兩個人計較起柴米油鹽,哪個女人都別想再做漂亮風景。幾年後老陶後悔了,他回來找我母親,想和她復婚。我母親太愛他了,沒怎麼猶豫,就和他復婚了。可是她一個人的日子難過得太久,復婚後沒多久人就生病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