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遠開始還被消毒藥水牽動著痛覺,可看到谷妙語微微皺著眉專注地為自己上藥,他的注意力一下全被她牽走了。
太陽正越來越快地西垂著,落山前憋紅了臉送出一天裡最後的光亮。
紅彤彤的光芒跳躍在她臉龐上,鼻尖上,睫毛上,眉心上。她成為夕陽下最美的風景。
剛剛看到博傑欺負她的時候,他真恨不得殺了那個混蛋。他一向自制力過人,不和人爭口角,更沒和人打過架。從小父母就告訴他,打架和爭吵,都是低端人的行為,人上人是靠能力去征服和碾壓對手的。他一直按著父母的話去做,努力當好人上人。可今天他卻破了例。
細想想,他為她破的例,何止這一件事。
他為她,第一次對父母撒謊,第一次喝到爛醉,第一次動手打架。這些從前從沒做過的第一次,顛覆了從前的他。如果父母知道他做過這些事,會很失望吧?可他不後悔。因為他總算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願意為她顛覆自己、為她義無反顧做盡種種第一次的。
他看到她睫毛抖了一下,而後抬起眼,看向自己。
她好像在說什麼。可他心跳得太厲害,滿耳都是心跳聲。
使勁壓下心跳,他終於聽見她的聲音。
“糟了,你這孩子是不是疼傻了?問你餓不餓你都聽不懂了!”
他笑了,趕緊回答:“餓。”頓了頓,又說,“但我今天不想喝粥。”
他是不是有點任性?但這是他人生里首次打架掛彩,不如就以任性紀念一次吧。他今天就是不想吃陶星宇昨天吃過的東西。
“不如我們去你定點喝酒澆愁的燒烤店,喝點小酒吧。”他說。
-------
谷妙語很認真地建議邵遠:你嘴壞了,喝酒肯定殺得疼,要不然今晚還是喝粥吧。
但邵遠今天居然有點小任性,說什麼都不聽她的話了,堅決不喝大米粥,堅持非要喝小酒。
她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轉念一想,她還能由他任性幾天?心就立刻軟了。他們打車直奔向燒烤店。
以前每次到燒烤店擼串,邵遠喝酒喝得都比較含蓄。可今晚他卻喝得很狂野,杯子端起時一定是快要四溢的滿,放下去的時候又一定是見了底的空。
谷妙語看他喝得這麼猛,自己就不敢盡興了。兩個人里總要留一個保持清醒的。
兩人喝著酒,聊著天。今天邵遠說什麼谷妙語都順著他。
邵遠說:小姐姐,等以後我發達了,我帶著錢回來,很多很多的錢,我來投資你。
谷妙語說:好啊。
邵遠說:啊,可前提是,你得先有家公司。你有了公司我才能投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