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媽,我和谷妙語……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她打算推門走出去的動作停了下來。
董蘭笑著問:“哦,不是嗎?”頓了頓,她又問,“你不是喜歡她嗎?”
她聽到邵遠回答董蘭:“沒有。”他說:“我沒喜歡她。”
谷妙語的手死死地握住門把手。
董蘭在確認:“你確定沒有喜歡她嗎?”
邵遠的回答聲隔著一道虛掩的薄木門,鏗鏘而堅定地響進谷妙語的耳朵里。
“沒有。”
一剎里谷妙語覺得耳膜發出嗡嗡聲,外面的對話在嗡嗡聲里變得縹緲起來在這片縹緲中,董蘭關懷了邵遠不久後出國的一些情況,而後叮囑他:這幾天回我和你爸那裡住吧,你就快走了,走前多陪陪我們。
邵遠說好。而後那間屋子響起平鈍的腳步聲。他出去了。
谷妙語站在小套間的門裡,聽著他離開。她的心一點點地發了涼。
他們在瞧不起她的家庭,她的父母。他在她母親面前,矢口否認喜歡她。
有腳步聲向小套間傳來。谷妙語鬆了門把手的瞬間,門被人向外拉開。
谷妙語覺得馬助理拉開門後看到自己就站在門口時,應該意外一下。但他沒有。似乎他已經預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一般。
他對谷妙語說:“請跟我過來吧,董事長這邊忙完了。”
他說得禮貌得體,好像她在套間裡一定不會聽到外面的聲音似的。
谷妙語覺得董蘭真可怕,她不僅自己可怕,她還培養出一個得她衣缽同樣可怕的助理。
她挺直了腰板。本來沒著沒落的心,已經沉沉實實地落了下去。人的忐忑都是出於對壞情況還有一絲好期盼。當一絲好期盼都沒有了,也就不必忐忑了。
董蘭的厲害招數已經讓她自己親自看明白,她到底是個什麼處境——邵遠連在他母親面前承認喜歡她的勇氣都沒有。
谷妙語挺直自己的脊梁骨,走到董蘭的辦公桌前。
董蘭坐在辦公桌後,靠在皮椅上,像個命運主宰者似的,微笑著,不怒而威。
她對谷妙語先開了口,不疾不徐地,不冷不熱的。
“嚴格說起來,以你的級別,我不會單獨見你,但為了我兒子,我見了。看得出,你是個明白姑娘,所以我長話短說,你和我兒子,你們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