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這板子我來賠我來賠!您千萬別找我經紀人去!他要知道了我就死定了,他那個高壓水壺非噴死我不可!”
鄭穎邊說邊態度積極誠懇地開始翻衣兜褲兜找錢。
沈一帆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看著她,不制止她,也不說話,眼底意味不明,看不出他是有興味還是不屑發聲。
鄭穎就在他面前對著每個口袋大掏特掏。翻上衣口袋時,她從裡面摸出一大把零錢。錢的數量不少,但面值寒酸,別說一百塊的,連個五十的都沒有。
沈一帆看著她那一把寒酸零錢微微挑了挑眉梢。
鄭穎撓著臉使勁笑:“講真!我有錢的!就是大票不太愛往身上帶!”
看著她那副說起有錢來自己都心虛的樣子,沈一帆不動聲色點點頭。
“真有錢,那就接著找錢出來吧。”
鄭穎硬著頭皮去掏身上別的兜。
然後……
她掏出一把地瓜gān來。
她看到沈一帆的眼神似乎有了些微變化。她趕緊說了聲“見笑”想把地瓜gān揣回去。手剛要動卻聽到沈一帆發了聲問:“那是什麼?”
鄭穎掙扎一秒後,停下了動作。
“是……地瓜gān。”她視死如歸地回答。
不知道投資人爸爸會不會瞧不起愛吃零食的人……
“好吃嗎?”
兩秒鐘後,她聽到沈一帆發出這樣的問題。
這個問題讓鄭穎差點懵bī。
“啊?呃,好吃!賊好吃!好吃極了!”她發自肺腑地賦予地瓜gān讚美,“不過吧就是吃多了愛放那個什麼……”
所以要是讓余友誼又看到她隨身偷藏地瓜gān吃,她非被手撕了不可。
“愛什麼?”沈一帆居然很有求知yù地問下去。
鄭穎掙扎了一下,答:“屁。”
她力求回答這個字時,自己是鎮定優雅的。
但她的鎮定優雅卻讓沈一帆的助理在一旁忍不住噗地小聲噴了。
鄭穎偷偷白了他一眼。
屁怎麼了?屁乃人生之氣,豈有不放之地?大驚小怪的,還笑話她,能耐死他得了。
她眼神還沒來得及收回,沈一帆忽然又出了聲。
“就用它賠吧。”沈一帆放下茶杯,看著鄭穎說。
鄭穎怔了怔。
然後她義無反顧地衝上前一步把地瓜gān一把塞到沈一帆手裡。
“沈爸……沈公子,地瓜gān我忍痛賠給你了,所以你可不能再找人去跟我經紀人說我踢壞板子的事了哈!”她對沈一帆感恩地行了個大禮,“我會記住您的大恩大德的!”
她帶著一臉感恩退出房間。剛出房門口她拔腿就跑,很怕稍加耽擱身後就會有人反悔不gān似的。
沈一帆低下頭看著手裡的一把地瓜gān。助理有點緊張地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勸著:“小少爺,這種東西怕是不怎麼gān淨,您還是不要吃了吧?”
沈一帆沒有應聲,抽出一根地瓜gān放進了嘴裡。
他蹙了蹙眉後,咀嚼的速度由慢變得越來越快了起來。
之後他在助理不認同的眼神中,一根接一根地把地瓜gān一口氣吃光了。
★★★★★
鄭穎提心弔膽了兩天,怕沈一帆吃完地瓜gān之後翻臉不認帳,無聊的時候找樂子再把她踢破板子的事拿到余友誼那告狀去。
但這兩天來一直風平làng靜的。她漸漸把心放了下來。
放下心之後的她不由得想,沈一帆這個人還真不錯,居然沒搞事,難得他人長得那麼俊心靈居然也有點美呢。
鄭穎美滋滋地抱著個大脆蘿蔔邊啃邊想著,一口一口的,解饞得跟在啃著沈一帆俊白臉蛋似的那麼過癮。
★★★★★
一連拍了幾天戲,鄭穎在科班搭檔萬雨辰充滿愛心與耐心的指導下,表演漸漸上了道。她的進步可把萬雨辰累壞了,還好那美少年人美心也美,毫無怨言,乖巧又謙恭。
幾天裡,劇組一切都漸漸上了軌道,諸事順利萬事和諧的景象,讓鄭穎都快把陳晴其實是個敵人這件事給忘記了。
余友誼忍不住對她耳提面命地提醒:“鄭穎你給我長點心,別以為現在的平靜是真的平靜,這平靜是風雨yù來之前的假平靜!你以為你命就那麼好嗎,可以平平安安無挫無折地拍完一個戲?你當陳晴那個蜂窩煤似的心眼兒是白長的嗎?你給我警惕起來!”
鄭穎思考了一下余友誼的話後,從中劃出了她認為的重點部分:“友誼哥,這就是你不對了!明知道劇組不是什麼省油的劇組你還把我塞進來,你這是要磨練我怎麼的?”
余友誼居然帶上了文藝腔:“不是我要磨練你,是生活要磨練你!”
鄭穎差點吐了。她寧可余友誼罵她,也不想看他無故發酸。
但假平靜這件事還真叫余友誼說對了。沒過幾天,組裡真的有人起了么蛾子。
★★★★★
那天上午鄭穎和萬雨辰拍了場攤牌戲,鄭穎找不准感覺,又一次開啟了NG狂cháo。還好這天上午余友誼有事沒來盯場,不然她的渣表現一定要被水壺經紀人噴死了。其實她最近一段時間演戲越來越上道,連導演也誇她是開了竅了,演技在突飛猛進。只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就是一直找不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