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臊得發燙,人也被這股燙蒸得在羞臊間有點心浮氣躁。她向場下望去,一眼看到沈一帆。
沈一帆對她做著手心向下手掌在胸口下壓的手勢,示意她放鬆。
很神奇地,她浮躁的心忽然開始安定下來。她放鬆自己,尋找“委屈”的qíng緒,在眼神中醞釀豐富內容。
她卯足勁和倪裳又演了一遍這場戲。
這次她入戲很深,直到導演喊卡時,她還沉浸在戲中的qíng緒里沒有出來。
倪裳揚著下巴趾高氣昂地看著她,壓低聲音說:“呵!這回委屈得倒還有點樣子了!去吧,去給你友誼哥一帆哥看看你這副模樣,看他們得有多心疼!”
鄭穎一下被她激得從戲裡的qíng緒回了神。她迅速吸收了原來汪在眼眶中yù流未落的水霧,看著倪裳,認真說:“雖然你的話難聽,你的態度充滿敵意,但謝謝,你這樣反而激發了我的進步。”
倪裳冷笑一聲,扭身下場休息。
幾個助理眾星捧月一樣簇擁在她身後,打傘的打傘,扇風的扇風,那做派把鄭穎這個正宗女一號秒得渣都不剩。
鄭穎下了場,湊到導演旁邊去看剛剛那場戲的回放。
導演拍著她肩膀,一副老懷安慰的樣子,語重心長說:“鄭穎啊,你是我見過最典型的犯|賤型天才演員,一定要有人損你罵你,才能激發你的才華!我現在有點理解老余這兩年為什麼噴得比以前更厲害了,看來他是想噴出一個更美好的你,你友誼哥用心良苦啊!”
鄭穎哆嗦著抖掉導演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無言以對。
葉璃端著杯水給她送來:“穎姐,你喝點水補充一□□力吧!”
鄭穎接過水杯說謝謝。
葉璃沒走,擠在鄭穎身旁的空馬扎坐下里,輕聲細語地替她打抱不平:“剛剛你挺難過的吧?倪裳她真是有點過了,那麼明顯的欺負你,一點影后的風範都沒有!”
鄭穎抱著水杯,想了想,溫和地笑著告訴葉璃:“小璃啊,我沒事哈,你也不必要替我這麼抱不平,別影響了你自己qíng緒。”
葉璃巴掌大的小臉一紅,小聲小氣地“哦”了一聲。
後面幾場戲,鄭穎就坐在導演旁邊和他一起從監視器後面看梁維遠和霓裳過招。她一幀畫面都不放過地從兩大巨星舉手投足眉眼流轉間捕捉演技進行學習。
葉璃就坐在她旁邊,時不時找著機會和她小聲小氣地說句話,促進著jiāo流與qíng感。在最近這場戲導演喊卡之後,鄭穎發現,葉璃和她說完話後,在紅著臉瞄著沈一帆悄悄的看。
鄭穎一下就坐不住了。她騰地站起來,走回到沈一帆身邊,把擺在他椅子旁邊的小馬扎挪得和他近近的,近得恨不得貼上,然後她坐了下去。她半邊身子都緊挨在沈一帆身上。
沈一帆扭頭看她,笑著問:“怎麼了?”
鄭穎gān脆把頭往他腿上一枕:“困了。”
吳宇要衝上來剝開她,被沈一帆抬手一擋制止了。
“讓她靠著我眯一會吧。”
吳宇委委屈屈頓住剝人的腳步。
鄭穎就勢閉眼。
沈一帆低頭輕撫她的頭頂微笑。
餘光一掃間,他看到導演旁邊似乎有人正看向他。他置之如不見。眼波再一輕掃,他看到不遠處的余友誼叼著煙,起身向外走去。
孑然的背影居然有許多悵然的味道。
沈一帆低頭看看靠在自己腿上小憩的女孩。
所以他是看不下去他們這樣親近,才出去抽菸的嗎?
★★★★★
鄭穎刻苦地磨著自己的演技。幾天下來,她的表演越來越好,和倪裳對戲的時候漸漸可以心有餘力也足了。
這天演完一場戲後,她下場休息,萬雨辰端著小馬扎坐到她旁邊。
“跟你說個事。”萬雨辰開門見山說。
鄭穎挑眉:“你不是要跟我表白吧?”
萬雨辰:“……”
他抹了把臉,告訴鄭穎:“是葉璃,她想讓我搭線,簽給友誼哥和咱們做同門藝人。你覺得行嗎?”
鄭穎摳摳手指甲:“這事兒我哪管得著啊,友誼哥說行就行。”
萬雨辰看著她:“ok,那我直接跟友誼哥說吧。這事說完啦,下面進入下一話題。”
鄭穎:“啥?”
萬雨辰:“跟你表白啊。”
鄭穎:“……”她有一種猝不及防被殺了回馬槍的感覺。
萬雨辰看著鄭穎有點驚悚的表qíng,不樂意了:“你怕個鬼!我不夠一表人才嗎?”他話鋒一轉,長長一嘆,變得唏唏噓噓地發感慨:“不過說起來,你進步可真他媽快!”
自從被導演教育過邪魅有餘霸氣不足,萬雨辰就直接撕掉了萌萌的二皮臉面具,現在不管說什麼話他都恨不得粗獷地夾進去點髒話。
鄭穎沖他笑:“你也不賴啊!”
萬雨辰:“不,我的進步ròu眼可見,你的進步得人工放慢速度後才能看清畫面。”他搓著手,咬著後槽牙,吸氣說,“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夠不著你了。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心壓根也不在我這。奶奶的!”他頓了頓,見鄭穎沒給什麼反應,有點不高興了,擠著眉毛叫囂,“我這都相當於單方面失戀了,我說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