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浩神色稍稍一動,繼而扯動嘴角清淡微笑,靜靜看我卻並不搭腔。
他的沉默令我有些小小尷尬,晃晃頭忽略掉它們,我若無其事般的繼續說下去:“卓浩,你其實是雷鋒的大侄子吧?不然你怎麼會有那麼一顆積善德的心呢……”
卓浩看著我,慢慢扯開嘴角,說:“蘇雅,從過去到現在,敢同我開玩笑的女人,也只有你一個了!”
……
第二天一上班,陶子就湊過來八我的卦:“昨晚上,誰屈服於誰的yín威了?”
我推開她局部荷爾蒙分泌得過於旺盛導致額頭上長了數粒小痘痘的大腦袋,很鄭重的對她說:“我和卓總,我們倆之間那是很純潔的偉大友誼,謝謝。”
陶子眨眨眼,忽然問我:“你看過王小波的《huáng金時代》嗎?”
我說:“看過封皮。”
陶子立刻鄙視我:“切!我告訴你,關於偉大友誼,你絕對不能用在一個異xing身上。《huáng金時代》告訴我們,凡是男女之間的偉大友誼,最後都是要發展到chuáng上去的!”
我雙目怒瞪,大聲對陶子說:“滾蛋!”
……
我對陶子惡狠狠地說:“滾蛋!”然後跟著又說:“滾前把《huáng金時代》給我!我那什麼,學習學習!”
陶子是虔誠的波迷。她一邊給我找書,一邊對我提了個問題:“蘇雅,你知道咱們展覽館接了一驚天動地的展覽項目嗎?”
我接過書,很眼熟的的感覺。我就說我看過封面的。
我一邊翻著書尋找偉大友誼的實質,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陶子:“不知道。”走了下腦子後,回問她一句:“怎麼,館長又找到好營生給大家賺補貼了?”
陶子立刻蹦到我身邊,“嗖”的從我手裡把“偉大友誼”抽走,興奮無比的說:“蘇雅,我和你說,館長這次真的雄起了!他居然勾搭上目前全球最年輕最有才華的珠寶設計師程海!程海答應把他這幾年來所設計的最出色的那些作品全都帶到咱們展覽館來展示!蘇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將有大批上流名仕地主老財土豪劣紳,會如cháo水般的用他們的銀子換我們的門票來這參觀啊!蘇雅,你快告訴我,聽完這個消息,你激動不激動!啊!聽說程海是個超級大大大帥哥耶!啊啊啊!好神奇,我好像已經看到,一位白衣飄飄的絕美公子,捧著大把白花花的銀子,正一步一步的向著我懷裡走來!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太jī凍了!我要去冷靜冷靜!”
陶子花痴似的向衛生間衝去,似乎很想沖涼水澡的樣子。而我就不必。因為我身上,早已經冷汗淋漓。
第三十五章真話和懲罰
程海,近幾年來在全球迅速竄起的華人珠寶設計師。據說他設計的那些珠寶首飾,華麗,神秘,震撼,憂鬱中透著絕望的溫柔,寧靜里潛伏著未知的瘋狂,讓許多上流貴婦豪門名媛乃至皇家成員們,都不惜一擲千金的哄搶求購。
他已經成為世界首屈一指的設計師,據說再有錢有地位的人,只要他不願意,就算散盡千金也是難求得他一顯其藝,重權壓身也不能迫得他一份至尊奢華的動人藍圖。他已經成為整個華人的驕傲,成為全球最神奇的傳說,成為各種膚色的懵懂少女們所津津樂道和心儀膜拜的對象。他也是我想忘卻不能忘,想愛又必須放手的一塊痛徹心扉的傷。
五年之前,程海,他叫寧軒。
……
最開始時我並不確定,這名叫程海的迅速崛起的華人珠寶設計師,就是寧軒。直到在國外新聞網站上見到配了照片的報導,我才終於肯定,程海,就是寧軒。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出國就改了姓氏名字。我猜想或者他是想換個新的身份,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說再見吧。
本來以為,我和他這一生,就將這樣相隔千里萬里的在對彼此的回憶中,寂寞老去,再不相見。可是現在,似乎老天爺想要安排一幕場景令我與他再次重逢。
而這到底是對蝕骨思念的一種救贖,還是對傷痛過往的一種繼續?
……
接下來幾天,我一直生活在一種持續的心慌意亂與混沌不堪的狀態里,整個人不論做什麼,都是心不在焉神遊太虛似的。
我時時刻刻都在想:到底要不要請假躲開他?難道真的要和他見面嗎?見了面我怎麼說?和他怎麼說?和那個人怎麼說?可是要是請假的話,躲開不見的話,從此以後,是不是真的一生都要這樣相隔天涯的各自活著,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對方一眼?
想到這裡時,我心裡痛得厲害,趴在桌子上不停的喘著粗氣。
陶子突然衝進來,大聲對同事們宣布說:“好消息!上面給咱們撥了活動經費,讓咱們晚上自己去high呢!”
身後同事小吳連忙問:“怎麼無緣無故會有這麼好的事?”
陶子說:“怎麼會無緣無故?不是館長勾搭上一渾身閃鈔票金光的大財人嗎!他一來,我們財路就來了,我們財路一來,我們可就得忙了。我跟你說,今天晚上,這就是上頭給咱們事先準備的開胃小菜,領導們是想趁現在把我們哄得樂呵了,過幾天我們好能輪著膀子的給館裡gān活啊!”
另一位同事小田忍不住笑著說:“陶子,館長和領導們的心思,你倒是摸得夠透徹的!我看啊,咱館裡什麼事也瞞不住你這個人jīng!”
大家笑嘻嘻的說鬧著,研究晚上去哪裡玩。我心裡煩,沒有興致,悄悄拉陶子過來跟她說:“陶子,我有點不舒服,晚上你們玩,我就不去了吧!”
結果陶子對我撂下一張堪比黑寡婦的摧毀xing面孔,惡狠狠說:“蘇雅,我們可剛定下來,晚上去金嗓子K歌!我就不信人類里就再找不到比你唱歌還難聽的主!我跟你說,要是去歌廳,你絕對是必不可少的焦點人物,你晚上要敢掃大夥的興致說不去,我就代表月亮找一群要飯花子圈圈叉叉了你!”
我驚悚不已!這實在是太過qiáng大的整人理念!我說:“你敢!”
陶子說:“你看我敢不敢!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我在商場賣毛線那朋友去他們商場門口給我綁幾個丐幫的人去!”
我差點跪下!拉著陶子的胳膊,我說:“我真的不舒服!”
陶子兇狠的問:“哪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