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似有隆隆巨響,眼前仿佛綻開五彩斑斕的禮花。
清晨樹下,十七歲的他們,因為彼此喜愛,為對方奉獻出純潔又寶貴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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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或許不知道章真瞳抽什麼風,一定要從學費貴得要死的私立學校轉到一中來;但是許瞳知道。
她又要來掠奪她了。
明明兩個人里,是她貧瘠得什麼都沒有,章女富得幾乎可以流油,然而章真瞳卻仿佛永生缺少一樣東西,而那東西恰是許瞳所有。
許瞳從沒像討厭章真瞳那樣討厭過一個人。她知道,章真瞳要對龐蒙下手了。
她並沒有刻意的、小心的去圈圍住龐蒙,讓他遠離章真瞳的靠近。她始終這樣覺得,屬於她的,無論誰來撬總是撬不走的;而若註定與她無緣,她又何必費盡心機去苦苦維護?心若不堅定,遇到的挫折和挑撥一多,早晚會離開。
她感覺得到龐蒙非常喜歡自己。她希望他的心能夠和他對她的qíng一樣,可以堅定不受挑唆。
然而她高估了少年人的意志力。
當章真瞳一次次藉故接近他,一次次告訴他,許瞳和外校一個叫唐壯的痞子有曖昧時,她感覺得到,他的堅定似乎有些動搖。他對她說:“有個叫章真瞳的同學,說是你妹妹。她說你在校外有別的男朋友,叫唐壯,好像是你的鄰居,房東的兒子;還說……”他yù言又止。她呵呵冷笑,“還說什麼了?”他皺緊眉,想想後,終於說:“沒什麼。”
她收起笑,看著他,“你不肯說,那我來猜猜。她一定還說,我早就不是處|女了對吧?”這伎倆,章某人之前對喜歡許某人的優秀少年們不知玩過多少次,那笨腦子,就想不出什麼新鮮招數來。
想必她此番再對龐蒙說時,措辭早已經嫻熟到極其bī真的程度。
以前她對那些少年沒有感覺,他們怎樣想,她並不在乎。可是現在,龐蒙是她喜歡的男生,她想知道他是否相信那些話。
她問:“你信她說的嗎?”
他也問:“她確實是你妹妹?”
她冷笑,“妹妹?我高攀不起那樣富貴的妹妹。血緣上同父異母而已。”
他覺得提到那個姓章的女孩,她變得很不一樣,戾氣纏身,“那也是你的妹妹,你不該……算了。”見她神qíng大變,他收回後頭的話。
許瞳卻猜得到他想說什麼。
你不該這樣子對你的親人,那畢竟是你妹妹。
她心裡開始漫上股股寒意。
他到底是對她心存懷疑的。
年少時,誰人不倔qiáng?誰人不輕狂?誰肯輕易開口解釋?誰不是自己固執的認定只要一身正氣便不怕流言蜚語的侵擾?
她覺得既然兩個人在一起,互相信任是最起碼的條件。假如這樣輕易就被人挑唆,從而對自己另一半產生懷疑,那麼彼此間的感qíng也不過如此,脆弱且不堪一擊。
所以她並不同他解釋。她希望他能在喜歡她的同時,信任她,鼓勵她,凡事和她並肩站在一起。
然而她漸漸覺得,他雖然每天還坐在自己身邊,心卻與自己漸漸隔閡起來。
他們之間仿佛築起一道高牆,牆的名字叫做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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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一天,龐蒙見到了傳說中的痞子唐壯。
他確實長得很壯,粗粗痞痞,身上一點斯文氣都沒有。可是無法否認,他壯得很帥氣,痞得很神采飛揚。
時下有許多女孩子都喜歡那樣類型的男生。
他在心底開始升騰起不確定的危機感。
許瞳與那叫唐壯的少年,兩人住得那麼近,近得天天都看得見,她是不是真的一點沒有對他動心過呢?
那少年站在他們教室門外,沉著臉,十分酷,對坐在教室里的許瞳只一勾手,她就從自己身邊站起,越過,跑出門去,喁喁細語後,什麼jiāo代也沒留下,便同他一起雙雙奔跑離開。
他的心一下墜到懸崖之底。
她當著他的面,跟著另外一個男孩子,毫不猶豫的一起走了,什麼解釋都沒有。
之後幾天,她沒有來上學。
他心裡惶惶不安。
她的妹妹,那個叫章真瞳的女孩子,長相甜美,在他最彷徨不安時,主動伸出雙手,關心安慰他。
“別擔心,你那麼喜歡我姐姐,她不會不知道,假如她記掛著你的好,就不會和那個唐壯再發生些什麼的!”
本來該是叫人安心的話,可是此刻他卻越聽越覺得急躁心慌。他對她說:“你別亂說,你姐姐她是好女孩。”
章真瞳卻一臉委屈,泫然yù泣,“我知道……我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只是想安慰你,不想你苦著臉不開心!”
他不再同她說下去,打聽到許瞳的住址,他決定親自前往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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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巷子裡,龐蒙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有兩個人正相依偎在一起。他們的影子緊緊jiāo疊在地上。他看著地上jiāo頸似的兩道影子,心疼得好像被人用力撕裂。
她埋頭在那叫唐壯的痞子胸前,肩膀顫抖,一抽一抽的,該是在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