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撇嘴角。
倒忘了眼前這位是個律師。
“龐蒙,你知道需要幫助的人是誰嗎?”她挑著眉,似笑非笑,涼涼地說,“是我jian|夫唐壯啊!怎麼樣,還要不要幫?”
龐蒙神色不變,平靜地回答她:“我的車在前邊,走吧。”說完率先邁開腳步。
許瞳看著他的背影,不由怔了怔。
許多年就這樣匆匆過去,曾經的修長少年已經悄悄長大,如今他的背影比從前變得魁梧許多,過去那副瘦削的肩膀,現在已經堅實寬闊起來,似乎已足可承擔起紛繁人生的種種重負。
看著那已是男子漢的背影和寬寬肩膀,許瞳心裡莫名踏實下來。
在這一刻,她願意相信,長大後的他已經足夠理智,足夠有能力,遇事可以客觀而冷靜,不再偏信一面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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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守所,許瞳見識到龐蒙的另外一面。
想不到多年不見,他真的已經變得成熟,說話辦事,有條有理,邏輯清楚,一絲不紊。該軟的軟著,該硬時硬著,雖然年紀輕輕,可對著他冷冰冰一張臉,居然沒人敢小覷了他。
楊陽一直處於慌張狀態,不停流淚,不住哽咽,惶然無措。
許瞳也在心裡提著一口氣。
那個叫嚴昌石的人,在本市很有些惡勢力壞名氣,聽說早年在外省外地犯過事,因為後台qiáng硬,沒人能奈何他,事qíng最終不了了之。他遷居本市以後,買賣越做越邪,身份明白實黑,為人囂張跋扈,品xing霸道狠辣。
楊陽能被他看上實在是太過倒霉一件事。
唐壯只打了他一拳而已,他卻教唆一群人海扁唐壯一頓。而最後被關在看守所里的人卻是勢單力薄傷勢更重的那個。
由此可見,嚴昌石的勢力究竟有多囂張,他的人脈關係蔓延得有多廣徹——他幾乎已經大搖大擺滲透進執法系統。
她在心裡暗暗擔心龐蒙會應付不來。畢竟他剛剛回國,並且他資歷實在淺薄。
她聽到他撥了幾通電話。內容沒有聽得太清,想必是在通過自己的人際脈絡活動關係。
幾個電話講完,他回過頭對她說:“放心,沒事了,立刻就會放人!”
直到這時,許瞳才敢將懸在胸前那口氣慢慢吐出。
她對他有些刮目相看。這樣難辦一件事,這麼短時間就被能夠被他解決掉,她想他一定在其中費了不少力氣,搭了不少人qíng。
這樣想著,她不由心裡一軟,抬頭去看他時,嘴巴似不受她自身控制了一樣,喃喃蠕動起來,對他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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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蒙看著許瞳,眼底波瀾湧現,“你終於肯同我好好說話了!”他看著她,一眨不眨,眼神熾烈,“原來人真的是貪心的,本來想,你只要肯和我好好說話,哪怕一句都好;可是現在,我卻想聽你說得更多!”
許瞳垂下眼眸不出聲。
龐蒙嘆口氣,瞥向一旁楊陽,臉上浮現出猶疑神色。
他對許瞳問:“你去幻愛,是因為她?”
許瞳抬眼看他,表qíng怔忪。
龐蒙微皺下眉,解釋說:“唐壯移qíng別愛,於是,你……”
許瞳“呵”一聲嗤笑出來,帶著一臉嘲弄,啼笑皆非地說:“龐律師,你不會是以為,唐壯移qíng別戀楊陽,我失了依靠,這才不得不到幻愛去坐檯吧?呵!你剛剛還思維敏捷犀利,可一不說案子時,你的智商怎麼會退化得這麼嚴重?真是匪夷所思!拜託,把你的記憶帶到從前好好重溫一下,自始至終推說我和唐壯是一起的,究竟是誰?”
說到這時,房門噹啷一聲被推開,鼻青臉腫的唐壯被人帶進來。
楊陽看到他,立刻奔過去倚在他胸口,嚶嚶哭泣。唐壯抬起胳膊圈住她,一邊粗聲粗氣的叫她不要哭,一邊呲牙裂嘴的忍痛。
龐蒙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回憶對比從前他所看到許瞳與眼前男子相擁哭泣的那副qíng景,心中不由一動。不錯,這兩人才真正是一對qíng侶,因為在他們身上,有曖昧qíngcháo的默默涌動。
耳邊聽得許瞳對他繼續說:“——是我,是你,還是另有其人!”
龐蒙將眼神調轉回來,落在許瞳臉上。她一張臉皎白如玉,微微揚著看向他,眼底清澈如泉,汩汩流動著她特有的倔qiáng。
她忽然對他展顏一笑。那笑容炫目得令他心痛。
她對他笑著說:“不過誰說的,現在又有什麼所謂?過去的終究過去了,誰也無法回到從前!”她微微停頓一下,將笑容修飾得比剛剛更加燦爛幾分,對他一字一句說:“龐蒙,想知道我為什麼在幻愛?gān嘛不去問顧辰呢?那天那女孩說得一點沒錯,嚴格來說,我的確讓人包了,你那麼聰明,不如猜猜,包我這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