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面上神qíng紋絲未變。許瞳呵呵一笑,笑容空靈得幾乎有些戚然,“對我而言,無論嚴昌石,還是柳公子,其實有什麼分別呢?”
轉回頭看著前面,嘴角掛著一抹自嘲,許瞳極輕極輕的嘆口氣,“顧少,那天你救我,還沒有謝謝你;謝謝!只是,如果早知道今天是這樣的qíng形,我倒寧可那天你並沒有出現過。”
到頭來,不過是從一個好|色的男人變成另一個好|色的男人。好歹前一個是她主動自投羅網;而後一個卻是在毫無防備時,被“恩人”推送到他面前,猝不及防,無從反抗。
她那一聲幾乎輕到虛無的嘆息,不知怎麼在傳到顧辰耳朵里時,竟彷佛突然之間衍生出千鈞重力,直直撞向胸口,令人無端端地呼吸滯下一拍。
顧辰挑眉笑問:“你覺得我在勉qiáng你?”忽然聲音陡地溫柔起來,柔得幾乎有些邪魅,“瑤瑤,假如你並不想玩這遊戲,可以告訴我的!”
許瞳看也不看他一眼,望著前方淡淡一笑,“告訴你,我就可以走嗎?我們家的房子,我哥哥,都在等著你問候他們是不是還好、那嚴老闆還有沒有再去找我們麻煩;呵呵,顧少,我怎麼可以不玩呢?我要玩,也必須玩,是不是?”說到最後時,她歪著頭看向顧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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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著頭看他,臉頰瑩白得像皎潔月光,嘴角噙著淡笑,眼神清澈又空靈。
那松松的髮髻,窈窕的身姿,和一派天真的神qíng,jiāo織在一起,換得四個字:我見猶憐。
顧辰皺一皺眉,從許瞳臉上收回眼神。
她又在用一副荏弱無辜的表qíng誘他心軟。這狡猾女孩,真是懂得善用自己的武器,知道做出怎樣一副神qíng最能打動男人,於是樂此不疲,反覆使用,將別人通通玩弄在她股掌間,真是十足的可惡。
他嗤的笑一下,回答她:“我現在覺得女孩子聰明些也未必不是好事,起碼辦起事來,一點即明,倒是痛快!”腳下步伐猛地加大,帶動許瞳一起提快前行速度。
許瞳低下頭,牽動嘴角對自己慘澹一笑。
震驚,失望,心灰意冷,被傷害與利用,這些感覺通通湧入身體,令人難過得要命。
然而事已至此,再想什麼都是無用,索xing先把接下來一關度過再去煩惱其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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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圍坐在牌桌前,神qíng與心思,全都各不相同。
柳少惦念許瞳那一份出塵的清麗明俏,卯足勁的一心想贏。
最開始他還覺得昭昭和這女孩看起來,倒挺有幾分相似。可是越仔細去看,就越會覺得,昭昭的美艷僅流於表面,這瑤瑤的雅致才真正脫俗。
他是會所里出名愛玩的紈絝子弟,無論火爆辣妹還是柔婉少女,各色美人他盡數沾染過;可那些從前的鶯鶯燕燕,卻沒有一人能像許瞳這樣,越看越覺得她實在可口,幾乎帶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蝕心誘惑。
他原本最愛時髦靚妹,從不覺得現代社會裡,女人還可以穿著旗袍出門,甚至他覺得,那幾乎是件不合時宜貽笑大方的事qíng。然而在看過這叫瑤瑤的女孩以後,他的感官印象徹底被顛覆。
原來女人至美麗至xing感時刻,不是只用少少布料遮貼在身上關鍵部位,做著一副媚眼飄飄的引誘樣子;而是只需一襲素美旗袍,柔軟溫和的包裹住玲瓏身體已經足夠。
那女孩身上的旗袍,將她纖秀細緻的身體勾勒出一條幾乎完美的曲線,那曲線從細膩脖頸起,流轉到圓潤香滑的肩,再向下繼續,蜿蜒至豐挺誘人的胸脯,繼續向下,攏住柔弱無骨般的細細腰肢,再向下流去,最後於若隱若現間遮圍住兩條修長白皙的腿。
她坐在哪裡,身上穿著秀美的旗袍,頭上挽著松松髮髻,耳朵上帶著一對雅致耳綴,瑩白如玉的耳垂上,靜靜綻開一抹棕紅,光影jiāo錯,真是說不出的好看。她仿佛是從繁華似錦的大上海穿越時空而來的美麗少女,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天真無辜,弱不禁風,惹人憐惜。她嘴角似乎正噙著一抹極淺淡的笑,那笑容雖然淡得快要沒有,卻已經足夠溶化掉他的眼睛。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尤物。
思念轉動間,他悄悄抬眼去看顧辰。
那男人臉上神色始終一派安然自得,看不出任何qíng緒波動。
真是令人費解。他難道竟真的捨得用這樣迷人的一個女孩,去換取已經琵琶別抱的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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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內心微見掙扎。
術業有專攻,如同古時青樓女子jīng通琴棋書畫,在這會所里,她牌技超群,難得有幾個人可以與她不相上下,無論想贏想輸,都有一定的收放餘地。
初時她想過偷偷放水以促成顧辰取勝,那樣自己就可以如願重歸他懷抱;但開牌前柳少因為擔心她確實會這樣做,特意笑意晏晏叮嚀她說:“他們贏,不如我們贏。昭昭你想想,如果我們贏了,我帶那個瑤瑤走,顧辰也不會棄你於不顧;可是如果他們贏了,你倒是可以跟著顧辰走,那瑤瑤就未必肯跟我一起歡樂今宵了!再說,昭昭你要想明白這樣的關係,他們贏了,就算你和顧少在一起,那女孩對你來說,依然是個絆子;可如果是我們贏了,我把她帶走,你和顧辰在一起就變得再沒有阻礙!”
最後他還不忘殷殷囑咐一句惡俗到家的對白以作隱xing威脅,“昭昭,你自己應該知道,你跟我的這幾天,我到底對你怎麼樣;現在我想你一定已經清楚自己究竟該努力去贏還是該偷偷放水!”
雖然有柳少這一番話,可她的內心依然有些掙扎不定。直到幾局下來,她發現許瞳牌技實在太過普普通通,打牌路數凌亂得可以,從頭開始一直在輸。想放水令她和顧辰贏過自己與柳少,簡直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