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陽不由長嘆口氣,“真不知道你們倆在搞什麼,他明明奔走得連覺都沒有時間睡,瞎子也看得出他對你有多牽掛、對你的事有多焦慮,可卻無論如何偏不肯來看你!許瞳,你們倆之間到底怎麼了?”
許瞳沉默一會兒,問她:“他很奔走嗎?你要鄭秘書看牢他,要他好好吃飯睡覺,這個時候他要是累垮了,我們就都沒有希望了!”
聽到楊陽說他為自己不眠不休的奔走忙碌,她瞬間釋然。
他不來看她,一定有他的道理吧。只要他心裡還是有她的,她已覺得足夠。
楊陽又告訴她:“許瞳,顧辰現在的狀態真的很嚇人,大家都看得出,他是豁出去了!本來他想聯合其他一些老闆一起對付嚴昌石,可是那些人都怕惹禍上身,全都退避三舍。顧辰告訴我們放心,沒人肯幫忙也不要緊,就算是他自己,就算要散盡家財,他也要和姓嚴的死磕到底!”
許瞳笑起來,“是嗎?他是這樣說的嗎?就算散盡家財,也要和姓嚴的死磕到底?”
楊陽看著她用力點頭,“要是有一個字是假的,讓我婚後生不出孩子!”
許瞳閉上眼睛,滿心欣慰,長長一嘆。
臉頰悄悄爬滿濡濕淚痕。
她記得之前去墓園時,她告訴唐叔顧辰家裡錢財如雲,修建墓園只不過是其中九牛一毛而已,她要唐叔千萬別因為他這小小“一毛”就被唬住;唐叔於是駭笑對她說:“總不能讓他散盡家財來證明對你的確有心吧!”
想不到那時的一句戲言,到今天竟然一語成讖。
許瞳張開眼,看著楊陽輕輕說:“楊陽,幫我給顧辰帶個話;就說,那個賭,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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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瞳感到深深懊悔。
如果知道前頭會有這樣一場浩劫等著她,她一定再也不任xing,再也不和他賭氣,再也不去爭那沒有意義的事qíng。
她後悔沒能及時對他說出那個愛字。
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出得去。
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在明媚陽光下親口告訴他:是的,我輸了;我愛上你了,顧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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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陽把許瞳的話帶給顧辰。
這個驕傲男子,在聽完簡簡單單“她說她輸了”幾個字後,面容上再也抑制不住,呈現出巨大的痛惜與悲傷。
楊陽看著他痛苦到極致還要qiáng自忍耐的樣子,不禁心中悲愴,掉下眼淚。她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顧辰。
身邊再沒有別人,顧辰一下坐倒在皮椅上,面向窗外,呆呆凝視。
天空灰濛濛,像染了塵埃,罩得人整個心頭都晦暗一片。以往有她明麗笑容可以輕易擊散他的一切煩郁;而現在,那笑容的主人正身陷牢籠,承受著她根本不該承受的無妄之苦。
他是那樣想念她。
想到她所遭受的一切,他痛苦的低下頭捏住額角。
半晌後,他彎腰探身從桌前抽屜里取出一隻jīng致小盒,慢慢打開。
盒子中央嵌立著一枚晶粲奪目的鑽戒,那戒指上的鑽石,工藝堪稱巧奪天工,一望便知價格不菲,好看得令人捨不得合眼。
顧辰把戒指從盒子裡拿出來,送到眼前細細端詳。
這是他不惜花費特意尋到當世珠寶設計名師程海專門定做打造,是準備拿來向她求婚用的。
他原先這樣想:等他們下一次見面時,戒指已經做好,到時他可以拿著它對她求婚;即便她之前在嗔惱他,可他相信,當她看到這枚戒指,一定會變得開心起來。
本來想給她驚喜,所以在戒指做好前他堅持什麼也不說。可他沒有想到當戒指拿到手時,她竟然已經身陷囹圄。
此時他手裡握著戒指,心裡有如刀割。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深深後悔過。
如果早知道將有這樣一場浩劫等在前面,那天她問他有沒有話要說
六五qiáng男qiáng女之【輸了】...
時,他一定不會嘴硬,一定不會再固執的堅持,非要等到戒指做好以後才向她開口。
他知道每個人都很好奇,他為什麼不去見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看到她。
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她發狠的說:“顧辰,下次見面如果你還是沒話說,那麼讓天佑我們此後一輩子不得結合好了!”
他太害怕這句話將會靈驗。再見她時,他一定要拿著戒指對她說: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