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於懷平簡直就是男裝的於懷安,弱柳扶風,林中仙殊,眉眼清淡如煙。倒是襯托得英姿颯爽的於懷安反而像是男扮女裝。
於懷平連說話都輕聲細氣地,環境略一吵鬧,身邊的人全都需要伸著脖子湊上前傾聽。他又是集團副主席,發號施令時,手下一個個圍著他伸脖子,猶如嗷嗷待哺的雛鳥。
每次聽於懷平說話,江雨生都忍不住想給他來一罐氧氣先吸兩口。江雨生已經覺得自己都算夠清高冷傲,卻在於懷平面前還是要甘拜下風、俯首稱臣。
而這樣氣若遊絲的病美人,統領大半個集團,運籌帷幄,剛斷果決,手下無一不對他服服帖帖。江雨生對於懷平是十分佩服的。
剪彩時是於懷安代替兄長上場發言。她精神矍鑠,豪氣干雲,像一名新聞女主播。
密集的快門聲中,嘉賓剪了紅綢,親熱地擠在一起合影。
實驗室里已擺放了不少儀器,有些敏真認識,有些她也看得十分新鮮。她喝著可樂邊走邊轉,就見一個男人正彎腰湊到一台分離器前,正用手撥弄著。
這男人高高大大,一頭支棱的刺毛,五官稜角分明,不是郭孝文那二傻子又是誰?
敏真竊笑,悄悄走過去,在郭孝文身後站定,突然出聲:“郭叔叔,好久不見呀!”
郭孝文聽到這把熟悉的童聲便暗道不妙,扭頭又見這小魔女手裡還端著一杯可樂,更是毛骨悚然。
他立刻無意識地做了一個動作——往後跳一步,飛速捂住了褲襠。
敏真:“……”
好在郭孝文也意識到這個姿勢太過不雅。況且敏真早說過,同一個招數,她不會再用二次。郭孝文鬆了半口氣,把手鬆開了。
“喂,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不用上學嗎?”
敏真不以為然:“舅舅帶我來見見世面。你呢?”
“我來給大嫂捧場。”
郭孝文帶著興味打量敏真。
兩人上次見面,還是顧元卓來自己辦公室興師問罪的那次,距今已有一年多。小孩子的生長發育真是造物主施展魔法的奇蹟,模糊的泥胚在眼皮底下飛速地變幻,不過一個轉眼,就已變了一個樣。
如今的敏真比已比去年高了大半個頭,嬰兒肥的小圓臉正在逐漸拉長,顯出尖尖的美人下巴來。她手腳修長,眉清目秀,眼中清波冷冷。
果真什麼人養什麼孩子。現在的敏真越發像江雨生,連那股子等閒瞧不起凡人庸才的清高氣質都如出一轍。
郭孝文忍不住埋汰:“你好像沒有怎麼長呀。”
敏真微微笑:“你看起來也一樣呀。”
說二十歲出頭的郭孝文總也長不大,也並不是什麼讚美的話。
兩人第一局打了個平手。
敏真問:“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當然不是。”郭孝文說,“我大哥也來了,沒準正和你舅舅在說話呢。你猜他們見面了會怎麼樣?”
敏真認真回答:“你大哥應該不會跳起來捂褲襠。”
“餵!”郭孝文氣急敗壞。
敏真咯咯笑,像一隻得意的小鳥。
郭孝文眼珠一轉,促狹一笑:“對了,你最近還有你顧叔叔的消息嗎?”
敏真的小臉冷了下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郭孝文知道自己戳中了對方痛處,樂滋滋笑道:“我有他的消息,你想要知道不?”
敏真知道那必定不是什麼好消息,可又忍不住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