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生瞪得眼珠差點脫眶,下意識看手機。
“喂喂?”於懷平還在說,“不過我也支持你選顧元卓。到底輕車熟路,舊船票上老客船。換個郭信文,你們還要重頭磨合起。”
郭信文聽他說完,衝著手機道:“謝謝了,前大舅子。你還是好好養病吧。”
江雨生忙把手機掛斷了。他同郭信文面面相覷。
郭信文問:“我能進去坐坐嗎?”
“當然!”江雨生忙把人請進屋。
郭信文永遠一身筆挺的西服,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一副端正肅穆,風度矜持優雅。
江雨生發現郭信文的鬢角已有了少許白髮。他並未染,不屑遮擋這點風霜歲月的痕跡。
“一個人在家?”郭信文問。
江雨生遞了罐冰啤酒過去:“敏真在屋裡和她在美國的朋友視頻聊天。”
顧元卓則臨時出差去鄰市,明日才回來。郭信文上門時間選得好巧。
江雨生問:“你的事處理完了?”
郭信文一笑:“再不處理完,你就要被顧元卓追走了。”
江雨生好一陣尷尬。
真是,他不好意思什麼?明明是他郭信文自己忙,又不是江雨生陽奉陰違,口頭說給他機會,轉頭就給別人開了黑箱。
“那你今天沒有安排?”郭信文問。
江雨生點頭。
“那,跟我出去走走如何?”郭信文開門見山,“我的比分已經落後太多,必須要抓緊時間奮起直追了。”
江雨生忍俊不禁。
確實。他已經答應了讓郭信文參賽,總不能不給人家上台表演的機會,就判他出局。
江雨生問:“你不怕這事不成,連朋友都做不成?”
郭信文嗤笑:“我們倆都幾歲了,還會像小孩子一樣,感情非黑即白,不是愛就是恨?”
“我們小孩子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好麼。”敏真自屋裡走出來,本來想和客人打聲招呼,恰好聽到了郭信文這句話,十分不服氣。
“我們人小,可七情六慾一樣不缺。也會想愛而不敢,想恨不能。我們也知道,愛與恨,還夾雜著十幾層深深淺淺的感情。”
“敏敏早熟。”郭信文道,“你支持我追你舅舅嗎?”
敏真歪著頭:“我要不支持,郭大叔叔你也不像會放棄的樣子。只是,我想問清楚一點。”
郭信文道:“你說。”
敏真正色道:“當年你們家對舅舅有誤解,害得他差不多十年的時間裡背負惡名,生活中受過很多歧視和刁難。那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很痛苦的難言之隱!”
郭信文露出慚愧之色,低下了頭。
“當時大家最愛說舅舅愛慕虛榮、高攀有錢人。說真的,這些事的後遺症,哪怕到了今天,舅舅已經憑藉自己的努力取得了這麼大的成就了,還有人背地裡說他全靠傍著郭家和於家兩個大金主才有今天。”
江雨生淡淡道:“誰人背後不說人?他們不過是嫉妒我,沒有話頭都會捏造一個。這不是你郭大叔叔的錯。”
“不!”郭信文汗顏,“空穴不會來風。確實是我們當年起了個壞頭,埋下了這一枚種子。”
江雨生溫和道:“可你這些年一直盡力彌補,我都看在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