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有些僵持。
江雨生說:“元卓,你帶敏真去拿點吃的,我看她餓了。”
有個孩子,就是找藉口時最方便。
顧元卓帶著敏真走了。
郭信文一看江雨生的面色,便知道大局已定。況且,剛才握手的時候,細心的他已發現江顧兩人戴著同款的戒指。
“你已做了決定。”
江雨生並不想在別人的喜事上提這事,但是郭信文已經開口,他便坦誠地點了點頭。
“我是自私的。”江雨生說,“我同他在一起,確實最開心。”
郭信文低下頭,盯著腳下古老石板上的雕花,輕聲說:“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確實,我們並不適合。我們做情侶,並不是不會快樂,我們都會努力對對方好的。只是,那終究不是我們最想要的。”
江雨生說:“你會找到你最想要的,信文。總有註定是屬於你的那個人。”
“會嗎?”郭信文嘲道,“我已四十歲,一個油膩膩的中年男人,還憧憬一段盪氣迴腸的愛情,是不是太可笑。”
“愛情很公平,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江雨生說,“而且,你若都是油膩中年,那麼,一個夏天不知道要把滿大街多少男人曬化成一灘油水去。”
“你始終看到我最好的一面,雨生。”
“你去問問今天在場的人,哪個不覺得你風華正茂、英俊瀟灑?我同你站在這裡說話不過三分鐘,期間已有不下十位女士打量你。還有少量男士——如果你想多一點選擇的話。”
郭信文笑:“他們的只是看到我光鮮的軀殼。”
“誰又長著一雙自帶彩超功能的眼睛呢?”江雨生笑道,“你總要給別人一個機會,接觸你的內心。有人來追你,你不妨勇敢去試一試。小姑娘談戀愛都不怕心碎,你還怕什麼?”
郭信文長嘆:“雨生,謝謝你。”
“我拒絕了你呢。”
“但是你對我這麼有耐心。”郭信文感慨,“從未有人對我這麼耐心過。他們都對我有各種期待,只希望我能成熟、堅強、完美,希望我能守護他們……你做了這麼多,卻都是為了保護我的感受。你這麼溫柔……顧元卓實在是個幸運兒!”
“他對我也一樣溫柔。”
“不要對我秀恩愛。”郭信文抱怨,“我心上的傷口還在滲血。”
江雨生只好笑而不語。
“謝謝。”郭信文用力握了一下江雨生的手,“雨生,謝謝你。我祝福你。回頭還能一起打高爾夫球不?”
“當然。”江雨生道,“說好了要組隊和王總他們較量的。”
郭信文的秘書匆匆而來,湊在上司耳邊低語。
江雨生只聽到一個模糊的詞:卡迪歐。
他覺得有點耳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但是郭信文神色驟變,陰雲密布。
“抱歉,雨生,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你自便。”
郭信文帶著秘書一陣風似的走了。
江雨生朝顧元卓他們走去。
顧元卓什麼都不問,給江雨生遞過一杯香檳。
“敏真又跑哪裡去了?”
顧元卓說:“她逛院子去了。別管她,來,那邊景色很好。”
摟著江雨生的腰,帶著他看湖光山色去了。
天色愈暗,所有燈都亮起,將湖水山色妝點如人間仙境。天空灰藍,一團團霧氣自湖面飄來,將古意盎然的園林暈染成一幅水墨畫。
敏真拿著手機邊走邊拍,又見一處假山襯著雞爪槭,青石紅葉,在暮色晚煙之中美不勝收,便鑽過去取景。
忽聞一陣爭吵聲自旁邊一間房中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