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阿姨最近兩年都在金融城裡做保潔工作?”顧元卓問。
“是的。”傅閆說,“顧叔叔有什麼發現嗎?”
顧元卓哼笑:“我早年就在金融城裡的一家證券公司上班。當年風頭強勁,認識我的人很多,討厭我的人估計更多。如今我又風光回國,招了什麼人眼熱並不奇怪。只是怎麼繞過我對江教授下手?”
“大概因為江教授是您的弱點吧。”傅閆這話,倒是同郭信文的話如出一轍。
“得。”江雨生笑著舉起雙手,“我總是無辜中箭的那一個。本世紀最偉大的背鍋俠。”
顧元卓卻是愧疚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江雨生無所謂,“我沒做虧心事。這人還有什麼招,只管使出來就是!”
***
連續半個月的高溫好像終於將天空烤融化。
校慶日那天,從前一夜就開始下大暴雨。天明時雨勢絲毫未減。全城處處積水,高速公路大半關閉。早間新聞里,地方台的主持人愁眉苦臉。
“好在有地鐵……”江雨生憂心忡忡地自陽台往下往。
離高峰期尚早呢,可樓下的公園大道都已堵起了長龍。家長紛紛背著孩子淌水去上學。
而這麼糟糕的天氣下,韓子紹和傅閆卻能一大早就來顧宅報導,還帶來了新鮮熱騰的生煎包子做早餐。
顧元卓看著那三個少年有說有笑地吃著早餐,對江雨生說:“看來新聞里老說現在年輕一代男女比例差距相當大,男孩子找不到女朋友,不是危言聳聽的。瞧瞧眼前這慘烈的競爭。我當年做證券都沒這麼拼過。”
江雨生瞥他一眼:“所以咱們倆乾脆內部消耗了,為男同胞們減輕一點壓力。”
顧元卓哈哈大笑。
T大位於本城地勢最高的一塊區域,倒是沒有受內澇的影響。
雨勢轉小,天空逐漸放亮。校友們逐一返校而來,校門口車水馬龍。
身穿統一服裝的志願者們都有著一張鮮亮青春的面孔,縱使忙碌得大汗淋漓,依舊笑臉迎人,十分賞心悅目。
敏真帶著韓子紹和傅閆前去參觀校園。時間尚早,江雨生同顧元卓停好了車,撐著一把傘,慢悠悠地朝體育館走去。
路過生物系行政樓前的球場時,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雨還未停,球場裡空蕩蕩的,地面被大雨沖刷地格外乾淨。
江雨生說:“你當初在校那兩年,我竟然一次也沒有好好看過你打球。”
他們倆要避嫌。
哪怕不同系,師生之間的同性之戀也不被社會和學校所容。
顧元卓也低聲說:“那時候,同你擦肩而過的時候握一下你的手,都能讓我興奮大半天。”
他們從來沒有在校園裡公開地牽過手。
“你那個時候怨過我嗎?”江雨生問,“那麼遮掩,全都是為了照顧我的名譽。”
“從不!”顧元卓溫柔凝視著他,“我不在乎別人是否知道我們的愛情。我知道你愛我,就夠了。”
江雨生伸出手,覆在顧元卓攀著球場鐵絲網的手背上。借著雨傘的遮擋,江雨生握著顧元卓的手,低頭把吻貼在他的手背上。
“江教授!”有學生路過,熱情地打招呼,又朝那個同江雨生分享同一把雨傘的英俊男人投來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