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不敢瞪她,只好忍氣吞聲地鑽進被子裡,像條蠶一樣蠕動著胡亂套了一件運動衫。心裡暗罵,他白五爺在女生面前還從沒這麼窩囊過,即使連丁月華都不敢這樣調戲他。
耶律皓蘭等他穿好了衣服,笑眯眯地說:“刷牙洗臉吧。完了我們吃飯去。”
白玉堂覺得一邊耳朵忽然變大了似的,身體裡像灌進了一股清氣:“我們什麼?”
“請你吃飯啊。別說你已經修煉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不食人間煙火了。”
“小龍女才不食人間煙火。你沒事請吃飯,必有jianqíng。”
耶律皓蘭無奈地笑了:“你真麻煩。我想請你去幫我個忙。”
“說來聽聽。”
“我們學院一個女孩子檢查出有白血病,學生會搞了個募捐活動。”
白玉堂一聽,“來募捐的,那容易。”說著就從枕頭下摸出幾張jiāo子遞過去。
耶律皓蘭卻沒接,搖頭笑道:“不是錢,是吻。”
“啥。”白玉堂大驚。
耶律皓蘭伸出修長白細的手指在他挺直的鼻樑上輕颳了一下,“凡捐贈百元以上者,可以得到本學院美女或帥哥的一個吻。”
白玉堂只覺得沒她刮過的鼻子處傳來觸電的感覺。他低頭看看手裡的票子,把臉湊了過去:“那麼,四個吻。”
耶律皓蘭大笑起來,“少占我便宜,我是想拉著你去一起賣吻呢。”
白玉堂大失所望,“爺爺我賣藝不賣身。”
耶律皓蘭冷笑:“真沒愛心,花沖當下就點頭了。”
白玉堂趕緊大喊:“我去!好姐姐,我去!”
耶律皓蘭嫵媚一笑:“這才乖嘛。”
白玉堂還坐在chuáng上,抱著被子嘿嘿笑。
耶律皓蘭忽然說:“我哥這人,平時聽孤僻的。”
“啊?”白玉堂歪著嘴,“看不出來。”
“我看他挺喜歡展昭的。”
“我就知道你哥斷袖!糟糕,展昭貞節不保!”
耶律皓蘭啼笑皆非,伸出手在白玉堂露出來的胳膊上擰了一把。不重,不痛,卻讓白玉堂覺得渾身都一顫。“你腦子裡都裝著點什麼啊?我哥是有未婚妻。”
白玉堂愣住,他從未想到這層:“你哥有未婚妻?”
耶律皓蘭點頭:“蕭家,是世jiāo,也是從小就定的親。”
“美嗎?”
耶律皓蘭笑:“都說只有女人才會一開口就問這個問題。”
白玉堂堅持:“到底美不美?”
耶律皓蘭說:“色若chūn曉,你說呢?”
“你哥放著一個大美女不要,大老遠跑我們這兒來做什麼?”
耶律皓蘭臉上的笑收斂了回去,“我家還有個小叔,很能gān。我哥若想繼承家業,就得超過他。他是來這裡歷練的。”
白玉堂笑:“有錢人家真麻煩。”
“你家不也有錢?”
“我頭上四個哥哥,個個都愛護我,qíng況自然不同了。”
“嬌生慣養。”
“喂!喂!”
耶律皓蘭嬌嗔他一眼,轉身往外走,最後說:“到時候我給你電話。”
她人走了,身後留下的香水還在這間小小寢室里縈繞不散。白玉堂深深呼吸,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麼芬芳的氣息,又覺得自己像十四、五歲的毛頭小子,為著這麼一點點甜頭就激動得像只猴子。
一聲嗤笑從對面下鋪傳出來。白玉堂嚇了一跳,大喝:“什麼人?”
王朝從帳篷里探出腦袋,臉上掛著古怪的笑,“老五,服了吧!”
白玉堂最受不了這樣的語氣:“我服你奶奶!”
王朝撇著嘴巴:“沙場落馬,你好自為之。”
白玉堂穿著那套三哥從西域給他帶回來的白色休閒服趕到食堂門口時,耶律皓蘭的募捐攤子前已經排起了長隊,男生們個個翹首張望。
他心裡打翻了醋瓶子一樣,不敢想像耶律皓蘭這樣天仙一樣的女子去親吻那一張張粗鄙的臉。可是往前走了幾步,看到那頭站著的是歷史學院的兩個漂亮女生,耶律皓蘭連影子都看不到。他感覺喉嚨口堵著的東西又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