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手纖瘦光滑,溫溫的,長期照顧花糙,手指有著薄繭。徐懷仁握著手湊到唇邊,張口咬住一根手指輕輕噬咬。
江雨生渾身一震,感覺一股激辣的電流就從那根指尖迅速竄上後腦,再沿著脊椎直下,讓他腰一軟,全身都失去力氣。
徐懷仁在那時用力一拉,他便落入他的懷裡。
江雨生說到這時,停了下來。他看著眼前外甥女那張稚氣好奇的臉,想著這時跟孩子說這些事,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而敏真已經不耐煩,催促道:“後面呢,後面?”
江雨生無奈而笑,簡明扼要道:“然後我們接吻擁抱。”
敏真一聽便知道舅舅尷尬不肯細表,只得問無關痛癢的問題:“那是你的初吻?”
江雨生想想,答:“我們那時候不興這說法。不過,是的,他是第一個吻我的人。”
敏真更進一步,問:“接吻是什麼感覺?”
江雨生大笑起來。他說:“理論上,不過是兩個人的嘴唇碰在一起。”
“實際上呢?”
“實際上,”江雨生忽然伸手掏皮夾,“實際上飯店要打烊了,我們該回去了。”
敏真失望。但她知道江雨生不願意說的事,qiáng迫他也不會說。她也站起來準備離開。
車還沒開到家門口,就間屋裡亮著燈。江雨生曬笑:“你說,這次來的,是顧大姐,還是顧家老太太?”
結果都不是。敏真下車一看到大玻璃窗里的那個身影,歡呼一聲:“顧叔叔!”沖了進去。
江雨生還真吃了一驚,“你怎麼回來了?”
顧元卓放下敏真,笑:“給你們一個驚喜。”
敏真問:“叔叔給我帶禮物了?”
顧元卓扶著她雙肩,給她轉了個身:“去,去書房看你的禮物吧。”
敏真也知道他是在支走自己,笑眯眯地跑了開去。
江雨生這才走了過來,顧元卓張開手擁抱住他。江雨生伏在他懷裡片刻,忽然嗅了嗅,“又抽菸了?”
“唉!你們兩個跑出去吃飯,把我一個人丟著,我寂寞之下,只有借煙消愁。”
江雨生對顧元卓的無奈只有苦笑,“我說過,你再抽菸,一個星期不可以吻我。”
顧元卓卻對他的威脅滿不在乎,故意扣著他的後腦,低頭用力吻住他。
江雨生也不掙扎,柔順的由著他。吻逐漸熾熱起來,才喘息著分開。顧元卓一隻手已經伸進江雨生衣服里,緩緩摩挲。
江雨生氣息不穩,推拒道:“敏敏……”
“她早就拿了禮物上樓去了。”
自然是將兩人熱吻的一幕收進了眼底。
“她現在開始懂事,讓她看到不大好。”
“她早司空見慣,你瞎cao什麼心?”
江雨生推開顧元卓,“厚顏無恥。”
顧元卓又湊過來,“你們今天去哪裡玩到那麼晚?”
江雨生一想起晚上那頓飯,失聲笑起來:“我同敏真說起過去的一些事。”
“哪些過去?蕭伯庸,還是那個愣頭青?”
江雨生笑:“進展沒那麼快,才到‘那個愣頭青’。”
“哦。”顧元卓有些酸酸的。
江雨生摸摸他的臉:“那都是過去完成時。”
“我呢?”
“你是現在進行時。”
顧元卓握著他的手放在臉上摩挲,“那我們是不是該進行點什麼?”
江雨生也快把持不住,道:“去洗澡。”
“陪我一道。”
拉拉扯扯往樓上去。
12
十六歲那年,敏真自高中畢業,成績優異。
顧元卓帶她到公司里玩。公司員工都認得這個高瘦的小女孩是老闆的養女,雖然不是親生,他待她卻如珠似寶。顧元卓從來不隱瞞自己的私生活,底下人都議論紛紛,說顧老闆真是愛屋及烏。又想這女孩子很可能是將來的老闆,於是加倍巴結。
顧元卓問敏真:“你想過將來學什麼嗎?”
敏真茫然地看著他。
顧元卓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說:“我希望你學建築,接我的班。但這都是我們自己一相qíng願,你自己的想法是最重要的。”
敏真環視這間寬敞明亮、格調高雅的辦公室,紅柚木的大書桌,落地窗,窗上的小小盆栽植物顯然是江雨生弄來的。
她笑道:“這裡看起來似乎真的不錯。”
顧元卓高興:“將來你畢業了,這間公司就給你做。”
敏真笑:“叔叔這麼早就想著退休了?”
顧元卓說:“錢永遠賺不完。我想趁還有力氣,同你舅舅到處走走。”
敏真歪著頭問:“你們會坐著輪船游愛琴海?”
“這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敏真羨慕:“真好。愛琴海一定要兩個人一起去的。最好是一艘潔白的帆船,上面有玫瑰花和香檳,還有一台留聲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