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瑞倒是落落大方,“劉老師,師母。我陪靜雲來的,師母您坐,不用麻煩了。我不渴,您歇息著。”
劉靜雲覺得要解釋起來實在太麻煩,她也不想讓父母知道她和孫東平再鬧矛盾,於是gān脆閉口不提。張其瑞也配合她,只幫忙做事,從來不多話。
倒是劉母實在忍不住,打水的時候拉住了女兒,問:“你怎麼換人了?”
劉靜雲哭笑不得,“沒換。東平有事忙,其瑞又熱qíng,就跟過來了。”
“你騙誰呢?”劉母說,“這種chuáng前孝子,是普通人可以做的嗎?你們本來就是……你們又好了?”
“沒有的事。”劉靜雲低頭淡淡道,“朋友嘛。爸又是他老師,他來幫忙沒什麼。”
劉母仔細打量女兒,“你都瘦了,沒jīng打采的。你和孫東平的婚事怎麼樣了?我說要去上海幫你,你原來答應得好好的,後來又不要我去了。萬一孫家人欺負你……”
“媽,你想得太多了。”劉靜雲安慰母親,“我是看你身體不好,才不要你去上海的。你看爸現在也病了,你也要照顧他不是?”
劉母探頭望了一眼正在和醫生說話的張其瑞。她當年還是挺喜歡這個孩子的,只可惜和他們家沒緣分。再看看女兒蒼白疲倦的臉,想起本該在而不在的未來女婿,劉母嘆了一口氣。
天黑了下來,劉靜雲他們被母親趕出了病房,這才有空去吃飯洗臉。張其瑞就在醫院對門的旅館定了房間,劉靜雲很不好意思,謝了又謝。
“先找個地方吃飯吧。”張其瑞望了望兩旁街道。這城市變化太大,曾經熟悉的地方現在也挺陌生的了。“我記得過去一個路口有個小商業中心,應該可以找家好點的館子。”
劉靜雲累得很,一切聽從張其瑞指揮。兩人挑了一家本城連鎖、口碑也不錯的飯店,點了幾個清淡的菜。劉靜雲糙糙吃了幾口,又掏出手機打孫東平的電話。
張其瑞觀察她的臉色,問:“還是沒人接?”
劉靜雲失落地搖頭,又有點怨憤,“到底在搞什麼?即便是出意外死了,警察也會來告訴我一聲吧。”
張其瑞笑。他還挺懷念劉靜雲這直慡的xing子的。
“或許是手機沒電了。”
劉靜雲冷笑,“說開會,那是安慰我,也安慰他自己的。徐楊都不知道他的行蹤,他能去哪裡開會?”
張其瑞心理也暗罵孫東平。人也不能蠢到這個地步,撒謊也要找個可靠的理由吧。
劉靜雲神色淒楚,“自從和他顧湘重逢以來,感覺一切都變了。也不是說他對我不好,只是說話做事,感覺都已經和以前不同了。”
“他怠慢你?”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劉靜雲沖張其瑞苦笑,“其實他現在的表象,放在別的女人那裡,都會覺得再正常不過。我朋友也和我說,男人總是粗心大意的,男人總是很懶的,男人總是容易心猿意馬的。但是我總覺得這些不會發生在孫東平身上。”
張其瑞笑了,“你太看好他了。他也只是個普通男人。”
“不是我看好他,是他以前一直做得太好了。”劉靜雲說,“他以前細心體貼又勤快,家裡的家務大部分都是他做的,他和我jiāo往五年,也從來沒有和別的女人有過什麼糾葛。好吧,現在回來了,顧湘出現了,他就像西遊記里的妖怪遇著了孫悟空,一下被打出了原型。”
“這麼說,還是他怠慢了你。”
劉靜雲憂心忡忡地說:“怠慢倒是其次的。我總覺得,他以前對我這麼好,就是把我當做顧湘了……”
“靜雲?”張其瑞皺眉。
劉靜雲沒理他,繼續說:“他把要對顧湘的好,都放在我身上了。現在正主出現了,他的熱qíng終於找到了正確的方向。我這個臨時寄託品,就再沒了用處。”
“靜雲,”張其瑞語重心長地說,“感qíng不是死物。孫東平對你的感qíng,和他對顧湘的感qíng,是兩回事。”
“那我就是他一根救命的稻糙。”劉靜雲笑,“在英國,我出現得太及時了,又對他太好。”
“靜雲,你想太多了。”張其瑞勸道,“孫東平也是一具ròu身,一顆ròu心。他當然會有掙扎的。”
“你也在為他說話?”
“我們都是男人,我理解他。”張其瑞老實說,“我曾想過,如果我處在和他同一qíng況下,我會怎麼辦?我覺得我未必能比他做得更好。”
“你在為他開脫。”劉靜雲沒好氣。
張其瑞倒是隨和一笑,“靜雲,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完美的。事業、感qíng、家庭、朋友,都有不盡人意的地方。你從小什麼事都求百分百的好,到現在還不肯妥協嗎?”
“什麼妥協?”劉靜雲不解。
“孫東平對你和顧湘都有qíng,也有責任心。你必須要知道,他雖然已經決定和你共度餘生了,但是顧湘還是會永遠在他心裡有一塊位置的。”
“所以說,顧湘才是他的真愛。”劉靜雲直直盯著張其瑞。
張其瑞嘆氣,“如果孫東平不愛你,不會想和你結婚。”
“我真不明白了。”劉靜雲搖頭笑,“你們男人是怎麼了?既然都要結婚了,那為什麼不全心全意去愛那個女人呢?”
“孫東平會愛你,對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