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然笑:“我這不還沒開始演嗎?不過應該不會也把自己弄成白痴就是了。”
眾人一陣笑。我也笑,心下有些不舒服。我不喜歡他這樣亂開自己玩笑。
那天我很晚才回去。泰然送我,照例送到樓下轉彎處,不讓我媽看到車。因為明天開鏡,他雖然沒喝酒,卻比喝醉了還興奮,抱著我不放手,絮絮叨叨,扯東扯西。
我想再這樣下去,我們倆非得在這車裡發生點什麼不可,於是下狠心擰他的手,他這才縮回láng爪。
“回去早點睡,明天就開始忙了。”我囑咐他。
他摸我的頭髮,“真不想放開你。”
“天天盯著你,總有一天你會煩到恨不能甩開我以光速離開。”
他又摟住我親吻。
“我們總沒辦法光明正大走出去。”
“可是我覺得偷qíng比較刺激。”我笑。
他鬆開我的手,“回去吧,我看你離開就走。”
我吻吻他的臉,轉身往屋子裡走去。我一直走到樓梯口,回頭望過去,他果真還站在車邊,遠遠望著我。看到我回頭了,對我揮揮雙手。那舉動真像個孩子。
我笑,進了樓裡面去。那一刻,我是真的想嫁給這個人。
那天晚上我睡得極不安穩。冥冥中總是聽到人聲喧譁,仿佛置身鬧市。忽然間有人在我背後大力推了一把,我登時驚醒過來。
汗流浹背,極度不安。加上時間正是凌晨三點半,四下一片寂靜,氣氛詭異。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我給嚇得跳起來。
張曼君慌張的聲音傳了過來:“木蓮?”
我的心在瞬間提上了喉嚨。
“泰然他……你快來醫院!”
(準備好,開nüè了。)
第28章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趕到醫院的了。半夜的醫院非常安靜,我的闖入在門診大廳里掀起一陣喧譁。
正在接待處詢問護士,忽然聽人喊我:“木蓮,這裡!”
我轉頭看,嚇得不輕。張曼君披著一張醫院的毯子站在不遠處,頭髮凌亂,妝全糊了,手腳都有傷痕和血跡,她身後還站著兩個警察。
我結結巴巴道:“這是……怎麼了?”
張曼君也不回答,而是嗚地一聲摟住我哭起來。她這麼一哭,我的心頓時沉到深淵裡。
“你說話呀!泰然呢?出什麼事了?”
警察出面問我:“你是傷者的朋友?”
“是。”
傷者?老天,還好他沒說死者!
“有幾個人在酒吧里騷擾這位女士。那位先生趕到後和對方起了衝突,被毆致傷。”
我的腳已經站不穩了,張曼君還摟著我哭。那兩個警察見狀,急忙把我們兩個扶到長凳上坐下。
“傷得怎麼樣?”
“不樂觀。”警察說,“他失血過多。頭部受傷。”
我的頭也隱隱作痛,“怎麼會弄成這樣?”
張曼君沮喪道:“我在酒吧里多喝了幾杯,叫他來接我。沒想有幾個人認出我,上前挑釁。他們好幾個人,圍著我們兩個,泰然又要護著我……他們拿根棒子,一下下敲打他……”
她又哭起來。我從來沒見過她這麼脆弱的時候。酒jīng和驚嚇讓她變回了那個空虛脆弱的小女人。
“他一臉鮮血倒在那裡。我看著,怎麼那麼像修遠?難道修遠又要死一次?”她渾身發抖,陷入回憶。
我也出了一身冷汗,心在胸膛里打鼓。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雖然踩著地板,但卻在不停失重下墜,不知落入哪個空間。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又像只是片刻之後,醫生終於走了出來。
我和張曼君站了起來。
醫生說:“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了。”
那瞬間我的腿又是一軟,鬆了口氣。
“不過他頭部遭到重擊,大腦皮層受到損傷。他左眼可能暫時失明,左手或左腿會失去知覺。”
我像渾身都浸進冰水裡,“你是說,他會偏癱。”
“可以這麼說。”
“一輩子?”我提高音量。
“沒有這麼嚴重。最短半年內可以恢復。”
我的心狂跳幾下,平息下來。
張曼君問:“會有後遺症嗎?”
“這要等他醒來後再看qíng況。不過一般qíng況下,會容易頭痛。”
“他的手腳……”我問。
“堅持功能鍛鍊就可以恢復。”
“這麼說,他還有救?”
“年輕人,生命力qiáng。你們該對他抱有希望。”
我們得到許可去看泰然。他靜靜躺著,感覺很不真實,臉上裹滿紗布,幾乎看不到容貌。
“他的臉怎麼了?”張曼君急忙問。
護士答:“給玻璃碎片劃傷,已經處理過了,並無大礙。”
“這可是破相了……”張曼君喃喃。
我熱淚盈眶,他現在活著,這已經足夠!
泰萍泰安很快趕到醫院。我開門見山地告訴他們:“你們大哥將會有一段比較艱難的日子要度過。”
泰安立刻說:“我們會支持他,陪伴他。”
“你媽媽呢?”
“我們還沒敢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