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摸摸臉,“那一巴掌也已經不痛了。”
我淚流滿面,仿佛那一巴掌是自我這裡扇出去的。
“Kei。”我說,“記住他,沒人比他更愛你了。”
說話間周圍一片黑暗,Kei也消失不見。
我摸索著往前走,推開了一扇門。
這間房子來過數次,已經再熟悉不過。
Syou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灰白的臉,步履踉蹌走下樓梯,眼睛死死盯著Kei。
Kei驚慌地盯著Syou。
“Syou,信士和你說了什麼?你怎麼了?”
Syou下意識地甩開了他的手。我看到他手上捏有一張照片。
他把照片遞到Kei面前,問:“告訴我,這個男人是不是你?”
Kei接過了照片,瞬間,臉色也變得和Syou一樣慘白。
“這是哪裡來的?”Kei顫抖著問,“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Syou抓住他的肩膀,對他吼:“你說啊!那個男人是不是你!”
其實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又何必追問清楚呢?
Kei看著Syou,從沒見他那麼慌張失措過。他說:“我忘了。”
“你為什麼要忘?”Syou大叫,“這個男人是不是你?這個女人的名字你還記得的呢,這個大孩子就是信士,那個嬰兒就是我!是我!”
關鍵時刻,眼前的那扇門又緊緊合上了。
有人對我說:“孩子,別去管了,忘記吧。你已經仁盡義至,該休息了。”
誰?我急忙看,呵!是父親!
他還是去世時的樣子,站在梔子花中對我微笑,還是那麼gān練俊朗。可想關風老了必然也是如此有風度。
我急忙奔過去,撲進他的懷裡。他便把我緊緊抱住,嘴裡說:“我的小愛麗兒,還是沒長大啊。”
我激動道:“爸爸,你現在好嗎?”
“好得不得了。”
我感動地落淚。他在世時總是那麼繁忙,只有抽空的時候才給我一點親愛
“我放心不下你。”父親說,“你是女孩子,從小心思敏感,怕你遇事受不了打擊。可看你現在這樣子,我是放心了。”
我擁著他落淚。他卻把我推開。
“你已經長大,很快就要為人妻為人母,要堅qiáng。快快回去吧!別讓你母親哥哥掛念。”
我驚異,“回去哪裡?”
父親但笑不語。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滿天花絮中。
我留在這片混沌里,找不著出路。
忽然間聽到有鳥叫,我走過去,正是一片林子,林子中間的一片開闊地上,有一個青年男子正坐在朽木上給小動物餵食。抬看往我這裡一看,正是伊弘。
他一怔,笑起來:“嵐,你怎麼來了?你不是這裡的人,還不快回去!”
我走過去,他穿白色休閒運動衫,像個大男孩。他一切完好,並且悠然自得。
“我路過,來看看你的。”我說。
我已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拉我過去坐下,“你有時真不知天高地厚。”
“你都知道了?”
“小心你今後半生不遂!”他握緊我的手。
我微笑,“現代科技昌明,想不治好都難。”
他注視我,說:“以後太平地生活,不要讓我掛心。”
“我能活著,那是因為你救了我。”
他溫柔道:“我不後悔。”
我們緊緊擁抱。而後他放開我。
“快走吧,你母親已經知道了消息,守在你的chuáng前,莫讓老人傷心。”
“我什麼時候能再見你?”我依依不捨。
伊弘笑了,還是那麼英俊令人心動,“終有一天會在見面,怕那時我已經不知道面前的老太太是誰了。”
然後又是一片寂靜的黑,真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站在原地,抬頭看天,呵!有星空呢!
我認得,那是天平座,那是大熊座,那又是處女座。個個都知道。
忽而聽到有人輕聲讚揚道:“不錯!如今會認星座的年輕人已經很少了。”
我一看他,莞爾了,“是呀,他們只知道根據星座算時運,卻不知人算不如天算。”說完對他微微鞠躬。
Syou正坐他那張孔雀石的桌子後,見我這麼懂事,覺得很欣慰,站了起來,招呼我坐下。
他還是壯年時的模樣,有些疲憊,卻還是英俊的。他書房的壁爐里正燃燒著熊熊烈火,非常溫暖。
那麼舒適,還真不想走,看書看上一整年。
他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對牢我看了看,不住微笑。
我對他說:“先生請放心,他已經完全離開了。”
Syou低著眼睛,半晌,才說:“讓林小姐身涉險境,也非常過意不去。”
我欠身道:“您客氣了。您對他關心愛護至此,才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