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祥子打算把茶館改成酒吧,歇業三個月裝修,靈素又沒了消遣去處。
不知不覺秋涼了。
靈素告別了實習期,開始跟著小組做設計。後來漲了工資,搬到了一處寬敞點的地方。
白太太贈她的房子的產權證寄到,自己一下搖身變做小富婆。靈素聽從馮曉冉的意見,將房子委託租了出去,這下手頭寬裕了不少。
再後來,三把拂塵重新開張,成了藍調小酒吧,昔日彈古箏的清純少女搖身變成嫵媚歌女,夜夜唱著纏綿qíng歌。
那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而楊碧湖女士卻始終沒有出現。
一日,靈素記得是一個突然降溫的周六,她去馮曉冉家蹭晚飯。
還沒敲門,就覺得有點不對。門一打開,只見滿屋瀰漫著黑氣,十分不祥。
馮曉冉神色如常,熱qíng地招呼她進來。段珏坐在客廳沙發里削蘋果,沖靈素點點頭。
靈素臉色一冷,道:“老段,你從哪裡沾來那麼多髒東西?”
段珏糊塗了:“髒?是不是背上蹭到了什麼?”
馮曉冉卻明白靈素的意思,臉唰地就白了,連聲問:“怎麼了?怎麼了?”
靈素笑笑:“不嚴重,別緊張。”
她走過去,伸手拍了拍段珏的背。馮曉冉看她手掌隱隱含光,做的動作卻稀鬆平常。
一邊拍著,段珏剛才一直佝僂著的背慢慢直了起來。他大驚:“腰不痛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馮曉冉冷笑:“補鈣!”
靈素瞪了她一眼,對段珏說:“髒東西沒了,自然不痛了。老段,你今天到底去過哪裡?”
“我在辦公室里改了一天的卷子,哪都沒去啊!”
靈素搖頭,“不可能,你身上帶著屍氣。”
馮曉冉問:“什麼叫屍氣。”
靈素白她一眼:“顧名思義,屍體的氣息。”
馮曉冉嚇得面無人色,河東獅吼:“姓段的,你給我老實jiāo代,你都gān了些什麼?”
段珏急忙說:“我真的一天都在辦公室……啊,下班後跟李國qiáng見了個面。他還我MP3。”
靈素問:“在哪裡見的面?”
“那個……就在B樓。”
馮曉冉跳起來:“B樓!那裡不是法醫解剖室?”
“難怪。”靈素說,“老段,你八字輕,以後少靠近那種地方。雖要不了你的命,但容易生病。”
段珏好像突然拿掉了遮眼布,這才看清了靈素,他張大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馮曉冉得意洋洋:“你不知道吧,我們家靈素,可是通靈大師呢!”
段珏說:“你們騙我。我只相信毛主席和馬克思。”
靈素又好氣又好笑:“愛信不信。”
段珏還是那仿佛見到上帝顯靈的表qíng:“靈素,你是靈媒?”
靈素逗他:“不,我是神婆。”
段珏臉紅,又問:“那你能預測生死禍福嗎?”
靈素啼笑皆非:“不不,我不給人算命。”
段珏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有人出意外,生死不明,你能不能察覺出來?”
靈素斟酌片刻,說:“是可以的。不過不敢保重準確。這同當事人留下的信息qiáng弱有很大關係。”
段珏說:“如果是這樣,我這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馮曉冉忙道:“靈素不接活。”
靈素笑:“沒事,老段你先說說。”
段珏說:“上個月上東花園的入室搶劫殺人案你知道嗎?男的屍體已經找到,女的卻還沒下落。我給那個犯人做過jīng神鑑定,估計女的也已經死了。”
靈素皺眉思索,“你們是想知道屍體在哪裡?”
“正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嘛。”段珏說,“再說,那家孩子天天來等消息,眼見著難受呢。”
靈素嘆道:“好吧。我可以去看看,但不保證能把人找到。”
第二日,段珏和幾個警察陪同著靈素去了案發現場。
地上已看不到血的痕跡,但是屋子裡有股散不去的不祥氣息。靈素不需凝神就可聽到案發那日的慘叫聲,男人在喊著:“別傷孩子!”
“這家人的小孩呢?”
李國qiáng說:“住在親戚家。還在上初中呢,都不放心他獨自住。怪可憐的。”
“聽說孩子天天來問你們他媽媽的消息?”
“可不是嗎?這不,甚至請到你來看看了!”
李國qiáng的口氣里頗有點不屑。gān他們這行的,不語怪力亂神,都是唯物主義者。如今老段突然帶了個女孩子來說她可以通靈,能幫他們破案,誰都只當這是個笑話。
讓她來這裡看看,也不過賣老段一個面子。女孩子漂亮,陪她打發時間罷了。
靈素在屋裡慢慢踱著,在電視機櫃旁一處停了下來,問:“男主人是倒在這裡吧?”
李國qiáng一愣,又想或許段珏同她說過,點了點頭。
靈素低頭看了看,搖搖頭。
段珏問:“找不出來嗎?”
李國qiáng笑:“怎麼可能這麼一下就找出人來?”
他顯然是不信靈素隨便走走看看就能道出天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