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人,她憑什麼還得安慰他?
他根本不用指望她沈靈素還對他有一絲溫qíng。她當年被他們欺負得那麼慘,如今他們遭難,她即使不幸災樂禍、火上澆油,也有權利無動於衷、袖手旁觀。
幫你找孩子,那是對無辜幼孩的同qíng。至於大人。你沒生過我,我也沒生過你,我們什麼關係?
李國qiáng忽然說:“白家小叔白崇光,你可認識?”
“認識。怎麼了?”
“你覺得他同白坤元關係如何?”
靈素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們水火不容。”
李國qiáng假裝咳了一下,“聽說你同白崇光的關係也不錯?”
靈素聽出不對:“這是警察問話嗎?”
李國qiáng忙說:“別多心,我隨便問問。”
靈素冷冷說:“不妨告訴你,我同白家兄弟自六年前就有了感qíng糾葛。如今他們事業有成,妻賢子孝,惟獨我孤苦伶仃。這宗綁架案我該是第一嫌疑犯。”
李國qiáng知道自己終於冒犯了這個女子,忙不迭道歉。
他想到一點,問:“那你可認識關琳琅?”
“琳琅?”靈素叫,“她不是白坤元的姻親妹妹?”
“那件帶血的衣服就是在她的墓前找到的。”
靈素站了起來。
終於來了?
冥冥之中,有一雙大手cao縱這一切。這首旋律已經進入最高cháo,結局昭然若揭。
琳琅究竟是怎麼死的?
靈素一個下午都沒有什麼jīng神,顧元卓看在眼裡,便說:“如果不舒服,晚上吃飯就不用陪去了,我叫阿明他們也行。”
靈素搖頭,“他們沒跟項目,很多細節不清楚,還得我去坐鎮。”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
都是跟自己無關的事。
秋風chuī來,一片葉子落在靈素頭髮上,顧元卓順手為她拂去。
靈素突然感到一道視線刺來,轉頭張望,可是並沒有看到可疑人。
這時司機把車來開,兩人上車而去。
帶著一身菸酒氣息回到家,又是深夜十一點半。長此以往,肯定要被左鄰右舍當作酒家女斷絕來往。
掏出鑰匙,不意外地感覺到黑暗中的另一個人的氣息。
靈素沒好氣:“蕭楓,你日日堵我門口,很好玩嗎?”
沉默片刻,另一個男人說:“是我。”
手裡鑰匙“嘩啦”一聲掉落地上。
***
白坤元彎腰拾起鑰匙,遞給靈素。
靈素沒有去接,“你不該在這裡。”
白坤元不出聲。
“你該在家陪著你太太,與她共度難關。”
白坤元說:“家裡所有親戚都已到齊,對她噓寒問暖二十四孝。還不全為著假如孩子遭遇不測,他們的基金就要重新分配。”
有錢人家真是麻煩。靈素奪過鑰匙打開門。
她沒想請他入門,“那是你家的事。”
白坤元聲音無奈,“一口熱茶都不行?”
“我這裡沒有茶!”
“白開水也行。”
“白先生,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歡迎你。”
白坤元有點震驚。當年離別太匆忙,他還沒機會聽到這個女子決絕冷酷的話語。他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這六年時間都冷凍起來,她對他還愛戀依舊,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會激動地拜倒。但是當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前,還是有那麼一點不肯妥協。
輕靈少女已經成長為gān練的都市白領,目光犀利,表達直接。
她厭惡他。
但又有點寬慰,到底還留有一點qíng分。因為我們不會平白去恨一個人。
鄰居似乎聽到了動靜,房門打開一條fèng。靈素怕再鬧下去,自己真要名譽掃地,不得已妥協,拉著白坤元匆匆進房。
小小的兩室一廳,房東鎖了一間,靈素住在小的那間。客廳只得一組陳舊的沙發茶几,十四寸的老電視,音響大概是靈素自己配上去的。
靈素根本就沒有叫白坤元坐的意思。她放下手袋,進房換了衣服,砰地關上門。
白坤元一時恍惚,忘記了尷尬。
那一瞬間他似乎以為自己回到了多年前,同樣小小陳舊的公寓裡,幽huáng燈光下,少女給他包紮傷口。
那時他知道她已經動了心,於是自信滿滿地看著獵物向網中靠近。少女那麼美,那麼純,那麼善良,他多希望能將她捕獲,永遠安放在身邊。
靈素換了衣服出來,看到他,噫一聲:“你還沒走?”
白坤元索xing厚著臉皮說:“我只討一口水喝。”
靈素實在沒有辦法,拿紙杯倒了一杯,頓到他面前。
“喝完就走吧。我要休息了。”
白坤元靜靜喝著,仿佛那杯水是醇酒。
靈素打開電視,製造一點聲音,不然真要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