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快步走到岑心言的身邊,在她耳旁說了幾句話,岑心言臉色微變,目光頓時一利。這個男子在太子府不准下人近身,也不讓人伺候,分明是害怕被人識穿其女子身份。她的直覺一向很準,當她穿著這身衣服出現在她眼前的那一霎那,她就覺得這是一個女子,而非男子。
此人女扮男裝接近太子,並以男子身份嫁人,想必背後大有原因。而太子與她多日來同處一室,就算不同寢,也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端倪,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原因,他們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而這種協議,絕對與她有關。
岑心言冷笑,原本還想多留他一些時日,既然他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她了。
“來人--“侍衛應聲而至,單膝跪地,頜首聽命。岑心言目光定定的望著被珠簾擋住的如陌的臉,冷生下令:“帶太子妃,去驗身。”
那幾名侍衛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的抬頭看看皇后再望向太子妃,一時間征在那。百官更是詫異,這儀式剛剛結束,好端端的,皇后突然來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一般只有女子才需要驗身,查證是否貞潔,這一個男人驗什麼身啊?難不成還能把一個男的驗成是女子不成?
如陌心底一震,面色驀地一變,雙眉微鎖。她竟然要驗她的身?莫非她發現了什麼?她自認為掩飾得很好,不曾有過破綻。
金翎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瞬間又恢復如常,轉身面對皇后,笑道:“兒臣不明白母后這是何意?”
岑心言面無表qíng,冷聲道:“本宮懷疑太子妃女扮男裝,有意圖的接近太子,圖謀不軌。”
眾人一愣,太子妃是女子?百官目光齊刷刷看向如陌,從上到下,從下到上,來回的打量。先前沒注意的細節在這刻意的觀察之下,顯得愈發清晰。看那纖細的身軀,單薄的雙肩,優美的頸項,還有露在外頭的嬌小玲瓏的耳垂,無一不是女子的特徵。可一個女子為何要扮作男子嫁人?她難道不知道,一旦被拆穿,便是欺君之罪!
金翎忙恭聲道:“母后多慮了。”
岑心言冷哼一聲,看向仍然鎮定如初的如陌,此女子在這一刻還能保持鎮定,看來不簡單。她讓侍衛去為太子妃驗身,無論太子妃是不是女子,太子的臉上都不會好看。試想,由古至今,有哪個男子娶妻,還需要驗證新娘是男是女?而她,就是要她們難堪。
她抬高下巴斜眸#視太子,曼聲道:“是不是多慮,要驗證過,方能知曉。”說罷,凌厲的目光冷冷的掃了一眼還愣在一旁的侍衛,侍衛們身子一哆嗦,慌忙領命,朝著如陌而去。
“慢著!”如陌沉聲喝道。即使隔著珠簾,看不清她的眼睛,但那幾名侍衛也還是能感受到她目光中的冷厲之色,不由自主的頓住腳步,為難的左右看看。他們可沒忘記統領jiāo代的話,既不能違背皇后,也不能得罪太子,這可如何是好?
如陌直直的看向岑心言,清澈的眼眸閃爍著無人能懂的複雜qíng緒,低沉著聲音,道:“皇后娘娘,您說我是女子之身,可有何憑證?難道就因為您是一國之母,單憑一己毫無根據的懷疑,便可隨意的將他人的尊嚴,踐踏於腳下不成?”
岑心言忽的笑了,笑得肆意而張揚。緩緩的朝著她走了幾步,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在冬日寒冷的寂靜空間裡,入耳之中,顯得格外的清晰而沉悶,她立在與如陌相隔十步遠的距離停住,看住她,傲氣揚聲,道:“是又如何?本宮做事,向來都是憑個人喜好,誰人敢有異議?”
說著轉眸朝著周圍的人冷冷的掃視了一圈,眾人連忙低頭,表示不敢有任何抗議。
岑心言譏諷的笑著,目光重又回到如陌的身上,冷聲道:“本宮身為一國之母,掌控天下人的生死。本宮的懷疑,不需任何憑證,而他人的尊嚴,與本宮何gān?”
她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如陌不禁冷笑出聲,眼前這個狂妄傲慢的女子,真的是她的母親嗎?
曾經,她的母親,是那樣的溫婉賢良、善解人意,疼她入骨,愛她如命,一個人心底到底有多深的怨恨,可以讓她改變的如此徹底??
金翎暗自一凜,以皇后的脾xing,若執意要為她驗身,誰也阻擋不了。看了看天色,這時辰,他的人也該到了吧。
這時,一個青衣小侍,穿過眾位大臣,面帶焦急之色,來到金翎的身旁,用只有他二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不好了,太子殿下,那個宮女和詹御醫……死了!”
金翎一驚,目光頓時變得銳利。”怎麼回事?”
那青衣小侍低聲道:“原本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詹御醫和那個宮女也答應了要在百官面前,證明皇后下毒謀害皇上和太子殿下。可是,當我們的人安頓好他們二人之後,再去接皇上出宮之時,卻發現皇上根本不在寢宮,皇上平常用的龍枕也不見了蹤影。而後,我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能找到皇上,只好先帶著詹御醫他們二人來此,卻不想,在半路上遭到幾十個黑衣高手的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