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摺扇正巧落在他長大的口中。唇舌一陣吃痛,他不禁bào跳如雷,用手指著那侍女喊道:“一定又是你!你,你,你……”竟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古予舒走了過去,憤怒道:“崔大人,你這是在助紂為nüèqiáng搶民女!”
崔劍聽他如此說,便心生不悅,道:“予舒公子這話就不對了,如果沒有令尊的許可,本官也不可能帶著這麼多官兵來這裡抓人。只是不知予舒公子在此,打擾了公子雅興,本官也很過意不去。”他的話聽起來雖還算客氣,但語氣卻極為輕慢。
古予舒一聽是他父親的意思,便一時語塞,頓在原地。
崔劍料他無話可說,便下令道:“把亭中的女子給本官抓起來!”說罷往前跨了兩步,正好看到側對著他的冷意瀟,心底一驚,連忙揮手阻止前進的官兵,客氣道:“沒想到意瀟公子也在此,本官失禮之處,還望公子海涵!”他曾三次親眼所見冷意瀟抗旨拒官,而王上卻毫不怪罪。而冷意瀟的父親鎮國侯又是封國的大功臣,如今雖沒有實權,卻仍為王上敬重。所以,他對待冷意瀟更加禮遇。
冷意瀟淡淡道:“崔大人客氣了,只是崔大人今日所為,當真只是古尚書的授意?”
崔劍道:“不瞞意瀟公子,這也是上頭的旨意。”
古予舒聽他父親也是奉命行事,連忙問道:“上頭?難道是王上下的旨意不成?”
崔劍為難道:“這……”
史青見他猶猶豫豫,不禁有些不耐,道:“姐夫,你囉囉嗦嗦的做什麼,快點抓人吶!”
崔劍在他耳邊低聲道:“這意瀟公子是靖國侯的獨子,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得好。”
史青一聽便急了,大聲道:“我姐姐還是未來的王后呢,他靖國侯算個什麼東西,惹到本公子,一樣抓他進大牢,上大刑,叫他哭爹喊娘,向本公子跪地求饒。”
冷意瀟目光遽冷,握了握拳。
而如陌原本覺得他是個沒心機的人,心腸不壞,頂多就是被家人寵壞了,想不到竟如此蠻橫惡毒。不禁眸光一冷,對著旁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那侍女身形一動,一轉眼就到了史青面前。只聽“啪、啪……”幾聲,已賞了他四五個耳光。轉眼又回了原地,仿佛從未離開過一般。
史青被打得暈頭轉向,半響才回過神來,臉頰已高高腫起,帶著細微的血絲,指著那個侍女,勃然大怒道:“你,你……你還敢打我?一會兒你落到本公子的手裡,看本公子不玩兒死你!你們還不快上,給本公子先抓住那個小賤人,快啊!”說完見那些官兵不動,氣得直跳腳,大喊道:“姐夫!你還不快下令!我才不管什麼意瀟公子,我只知道,今天你帶著這麼多人跟著我,我還是挨了打,你要是不抓住她們,我就告訴大姐,大姐肯定饒不了你!”
崔劍沒想到這園子裡竟還有這樣的高手,幸好他今日帶來的都是jīng兵。若說之前他已心生退意,那麼現在,史青挨打,就已經容不得他退卻了,況且王上已經說了要立嬋妃為王后,有她撐腰,也沒什麼好怕的。想到這裡,便對冷意瀟道:“意瀟公子最好不要cha手此事,雖然意瀟公子曾三次抗旨拒官,安然無恙,但此次卻有所不同,嬋妃是王上最寵愛的妃子,得最了她,對鎮國侯府也沒有好處。意瀟公子想必也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
冷意瀟仍是淡淡道:“多謝崔大人提點,意瀟心領。但意瀟行事一向隨心所yù,從不顧及是否會得最他人。”況且,今日也不需要他出手相助。
崔劍見他不領qíng,心生惱怒,便對著那一千jīng兵的首領,下令道:“龐威,去把她們抓起來。”吩咐過後卻見亭中人依然十分鎮定,毫無驚慌之色,不由得疑惑,這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引得古予舒和冷意瀟都如此護著她,而那個被亭欄遮去一半的黑衣男子,背影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正在他苦苦思索時,龐威已帶著人直衝著如陌與那侍女而去。那侍女正yù動手,卻接到白衣女子一個暗示的眼神,便乖乖的立在那裡,任四五把劍架上她的頸項,而如陌的頸項只有龐威的一柄劍。
兩人的束手就擒,令龐威與崔劍非常納悶,心道:那侍女明明武功高qiáng,卻為何不反抗,也不去救自己的主子?而亭中的白衣女子美眸掃過劍尖,投向亭外的桃花林,仿佛那劍只是不經意間飄至她香肩的落花扶柳,全然不去在意。
冷意瀟站起身,頗為遺憾道:“可惜了這一番桃花美景,無人觀賞。”
如陌卻道:“能吸引意瀟的目光,已不負它此番的盛放!而對於庸俗之人,即使賞了,也不過是徒增對它的褻瀆罷了。”
她話音落,龐威只覺一道厲光穿透他的脊背,連忙回頭去看。頓時——
“噹啷”一聲,手中的劍一個不穩掉落在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崔劍不明所以,正想發問,卻聽史青大喊道:“龐威,你怎麼搞得,連劍也拿不住,真是沒用!還不快把她們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