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陌,你是不是為了保他的xing命,才……”多麼希望如陌是騙她的,她確實非常希望能找到自己的親人,但她不希望是南宮曄,她不想與這個人扯上半點關係,一點都不想。如陌為他付出了一切,而他卻那樣殘忍的對待如陌,還害死了沁貞微瀾,令如陌原本就無法走出痛苦yīn影的心變得更加的痛不yù生,因此,她對這個人的痛恨早已深入了骨髓,融入了她的血液,所以,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人玷污了她對於親qíng渴望的神聖qíng懷。
望著易語糾結的眉心,投來的疑問目光帶著一絲希翼,令如陌的心很疼,都是因為她,才會令易語如此痛苦,但她不能讓她以後更加痛苦,所以,她回視易語的眼神,是不容置疑的肯定,輕嘆了一口氣,方道:“易語,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做。”她不會為了任何人,而傷害易語。
南宮傲感激的看向如陌,多虧她的及時阻止,否則此刻,只怕一切已經鑄成,再無挽回的餘地。轉頭對著易語依舊震驚且不願相信這個事實的的眸子,他的心異常沉重,面上卻是極為認真的表qíng,道:“易語,凝兒說的千真萬確,我們的確是你的哥哥。你就是十七年前在出生後便從王宮之中失蹤的公主,我和曄在這十七年來,從未放棄過尋找你的下落。你與母后長得非常想像,所以第一次見你時,我才會追問你的身世。這也是我為什麼封你做公主,還想為你冠上南宮姓氏的原因。”
易語一怔,原來這就是原因。但長得像並不能代表什麼,因此,她仍然用懷疑的目光望向他,問道:“世界之大,碰到一個長相相似的人並不奇怪,你怎麼就確定我是當年失蹤的公主?”
南宮傲望著她的目光溫柔,道:“僅憑長相是無法確定,但是太多的巧合,就不得不令人懷疑。你親手做的點心,是獨屬於母后才有的味道,也是我和曄從前最喜歡的味道。還有你的師父沙仲,他……深愛著我們的母后。而你的名字,也是由母后的名諱而來。”
南宮曄定定的望著易語,那是他苦苦尋了十七年的王妹,如今相認,竟是在這樣的場景。怪不得王兄封她為馨樂公主,原來那本就是屬於她的稱號,可是王兄為何不告訴他和易語,卻要瞞著?
易語此刻的心中極亂,她仍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點心,是她照著記憶里母親的味道所做,而那些點心,每次都是由師父帶給她。還有上次在辰王府密室,師父說她和母親長得很像,她記得師父在說那句話時目光帶著懷念和迷戀,似乎透過她有看另一個人。如果說長相是巧合,那麼,這些還會是巧合嗎?絕對不是!
“既然你早就確定我的身份,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如陌也知道,為什麼也不告訴我?我記得師父說過,你們的母親已經死了,而我的……”她突然頓住,半張著唇,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師父說,她的母親累了,卻了很遠的地方,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那跟死,有什麼區別,不過是換一種說法罷了,只是在她心底,給她留了一線希望。
南宮曄在聽到那句他們的母親死了的時候,身子驀地一震,原來就搖搖yù墜的身子更是失去了支撐的力氣,他連忙以劍撐著地面,卻仍然沒能阻止自己的單膝落地。“你說母后……死了?誰說的?沙仲?我關了他那麼多年,也不曾聽他說過。”
他面色更加慘白,目光驚痛。對他而言,這,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他一直深信母后還活著,因為她代表著他們所有溫暖的記憶。她是那樣美麗而溫柔的女子,將他們看做是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的母親,她,怎麼會死?她怎麼捨得拋下他們,獨自離去!
南宮傲心疼的看著他的王弟和王妹,他終究沒能守住這個秘密,沒能完成母后最後的心愿。“不告訴你們,因為母后不願讓我們知曉她已不在,沙仲為了遵守對母后的承諾,寧可裝瘋賣傻,也不願說出事實。”
南宮曄只覺心頭有一些重要的東西遽然離他而去,令他無法做出反應。胸口氣血翻湧,因那兩劍而湧上喉間又被他qiáng咽下的腥甜,此刻再無法阻擋的衝口而出,噴在金磚之上,散開,妖冶而哀絕。
南宮傲一驚,連忙蹲下身子,扶住他,緊張的喚道:“曄……你,要不要緊?”
“王爺,請保重自己!”長風與秦征同時出聲。
如陌心中百味雜陳,這是她曾經為了不讓他悲痛而努力掩蓋的秘密,令她承受了她永生難忘的傷害,然而,卻在今日由她親手揭開這殘酷的事實。他果真如她想像中的一樣,悲痛yù絕。南宮曄,他是如此極端的xing格,對不在意的人可以做到殘酷狠絕,對於真正愛著的人,比如他的親人,他可以毫無條件的付出一切。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呢?
巫邪一直冷眼旁觀,未曾打斷他們,只因這齣認親的戲碼在他看來十分的有趣。兄妹,哼,他倒要看看,他們將如何抉擇。興味的笑容浮上唇角,出口的語氣卻是極度的不耐,道:“看樣子你們是不打算管她了?”
一句話提醒了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易語,她抬眸看著如陌,淚水瞬間涌了出來。一邊搖頭,一邊哽咽道:“如陌,你是因為不想讓我知道我母親已經不在人世,所以才要瞞著我對嗎?可是你……現在為什麼又要說出來?我不想知道……我一點兒都不想知道。你們為什麼不將這個秘密守到底,非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如陌看著她的淚眼,心中疼痛難當。“易語,我不想讓你因我而手刃親人,將來悔痛終身。”
易語卻搖頭泣道:“如陌,你錯了!你以為說出我的身世,例能阻止我殺他的決心嗎?不能!血緣關係……改變不了我因他傷害你而對他產生的痛恨,他對我而言,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你卻是與我多年來同生共死患難與共的姐妹,在我心裡,你才是真正的親人,無論是南宮曄還是南宮傲,儘管他們是我的哥哥,但他們……遠不及你來得重要。”
她說的如此艱難,有著血緣關係的哥哥,真的是……無關緊要嗎?手刃親人,對於一個長久以為渴望親qíng的人而言,真的可以做到毫不猶豫嗎?淚水不停的滑落,一隻手緊緊捂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另一隻手劇烈的顫抖著卻不肯放開手中的劍,直指著半跪於地的南宮曄。
看著易語淚流滿面極力控制著自己哭出聲的表qíng,聽著易語為了她說著那些違心的話,如陌心生感動,感動到她真的很想哭。可是,她卻已經雙眼gān澀,無淚可流。輕輕搖了搖頭,道:“易語,你想讓的餘生都在愧疚之中度過嗎?我很累,背負著對微瀾對沁貞的愧疚和不安,已經使的日夜難眠,若是你們再為我手足相殘,即使我能活下去,那也只會是生不如死,度日如年。你懂嗎,易語?”